无心的承认,无疑会让事情变的明朗许多。
方笑语一直认为,这世上会发生的巧合有许多,但过犹不及。
以五万人对抗几十万大军,只是受了些伤就安全的突围而出,固然是因为那片战场她爹十分熟悉,但只凭地形的熟悉就能在几十万大军手上逃得性命,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最让方笑语觉得怀疑的是,方剑璋、叶西辞、太子,这些她迫切想要他们安全的人就真的全都安全的逃了出来,用五万大军的死,生生的为他们的逃离撕开了一道口子。
方剑璋和叶西辞也就罢了,毕竟都武功高强,一个能顶几十个用,再加之从她手中学到的武功,倒也还算说得过去。
可太子就很有问题了。
太子自幼也习过武,但只通不精,只能算是花拳绣腿。
一个从未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在面对千军万马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时,能够逃出生天的机会有多少?
“若是以那人的心思,趁机除掉我爹和太子,应该于他大大的有利。可你却偏偏刻意放过了他们,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那人的意思?”方笑语要确定这是无心单独的想法,还是那个人一开始就无意要要了他爹的命。这事关乎将来她究竟要如何处置那个人。
“他自然是希望能够借由此次机会将方将军永远的留在北燕,当然,若是能将太子也除去,再将一切都推在方将军的身上,那便更加妙。到时,就连世子妃也要受到方将军的牵连,无暇他顾,更能够给他布局的时机。”无心似乎并没有要给对方打掩护的意思,甚至不吝啬于将对方的计划和盘托出。不过那就是交易之后的事情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将底牌拿出来,于是道:“但我却并不这样认为。”
“哦?愿闻其详。”方笑语的神色中看不出此时心中所想。叶西辞就更是干脆的闭目养神去了,谁也无法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到任何的情绪。
“那个人对世子妃十分推崇甚至是有些惧怕。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事,只是说话做事间,对于世子妃的回避异常明显。若是能够不与世子妃为敌,他怕也不愿冒险,只可惜,方将军活着对他十分不利,且他还应许了一人,要除掉一些人,所以不得不做。”无心冷笑。
那个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些年他隐藏的甚好,曾经的某一些阴谋丝毫没有被人所察觉,所以他开始有些松懈了。
但是,自从认识了方笑语之后,他莫名的在处理跟方笑语有关的事时都异常的谨慎。
因为他对她熟悉,所以知道她有多可怕。特别是当她豁出去一切时,没有人能阻止她。
这本是那个人对他说过的话。他一再的叮嘱他一定不要小看了方笑语,所以即便没有与方笑语正式会面过,但被那人念叨的,他丝毫不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有任何的大意。
也因此,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有了别的打算。
方笑语一定不会知道,让他改变主意放过方剑璋和叶西辞的契机,就是在京城时他远远的看过她一眼。那时候,方笑语远远的站在闹市街上,随手一颗果核,便将一位侯爷的马车给掀了个人仰马翻。
那侯爷不是个什么好鸟,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当初也不过是如平常一般在闹市纵马,闹的行人鸡飞狗跳,他却以此为乐,笑的颇为大声。
当时方笑语就站在那马车前头,眼见着那马车就要撞上了她,她却不闪不避,将刚刚吃完的一颗桃核轻轻一掷,就见对方的拉车的马扬着蹄子嘶鸣不已,而她的丫鬟在后头悄悄的切断了马车的绳索,这马吃痛下到处乱窜,还一蹄子将马车给踢翻,最后流着血倒在了马车上,将那侯爷压了个半死,场面十分有趣。
他远远的看到了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而她似乎也没有刻意掩饰,她甚至不在意这侯爷会时候找她报仇,大大方方当着众人的面将果核射向马匹。他事后曾去查验过,那匹马的颈间出鲜血淋漓,但其中却并没有凶器。最后他在离着马倒下的不远处找到了那枚带血的果核。原来方笑语看似不经意的这一射,竟是用一颗桃核将那马的颈间洞穿,令人咋舌。
而事发当时他在不远处看得清晰,方笑语射出果核时轻描淡写,就像是寻常的丢弃了吃完了果子一般,看不到任何的杀意。但是此事造成的后果却是那位侯爷被濒死的马踢倒了马车,摔得七荤八素,而后又被已死的马压在了身上,压得都吐了血。再加之那马车破碎后的碎木还扎在了他的胳膊上,脸上也被碎木划出了好几道血痕。虽然事后并没有大碍,只需休养些时日便可,但却给这位侯爷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直到现在他看见马匹之类的牲畜都还不太敢靠近。
当然,这事也还有后续。对方毕竟是侯爷,被方笑语害的险些给废了,对方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但可惜,侯爷虽是侯爷,却也仅此而已。他虽是皇家之人,但皇帝似乎并没有要包庇他的意思,何况方笑语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身后又有个方大将军做靠山。对方再怎么叫嚣,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这位侯爷却不打算就此息事宁人,时常来找镇远将军府的碴儿,就算是方皓之那里,他也指使者自己的狗腿子百般刁难。
此事究竟是谁为方笑语出得气不得而知。反正那之后,侯府里起了一场大火,倒是没烧死人,却将那侯府的宝库给烧了个着,而且,似乎是藏在侯府书房里的一些关于侯爷不利的证据全都不翼而飞,自此后,那侯爷见了方笑语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有多远滚多远,心里就算是有再大的火儿,该忍着的还是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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