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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王陈然原本正在看向那蟒服少年,刚刚将目光从一旁的囚车上收回,闻言,也忍不住看向柳芳所在的囚车。
这丢的不是一个人的脸,是整个四王八公等开国一脉的脸,这柳芳,为何还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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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冷声道:“为乞食酒肉而着女人衣裳,理国公泉下有知,也要气的活过来,宰了这等不肖子孙!”
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送走了魏王,吩咐着锦衣府卫一路护送。
他这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爷为何这般苦苦相逼?方才就不能为他圆上一句?
昔年韩信受胯下之辱,越王勾践更是为吴王夫差尝粪,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这又算上什么?
总之,他现在就是卧薪尝胆,忍辱负重,韬光养晦,总有一雪前耻之时!
可以说,柳芳此刻已经自我催眠了起来,否则只能含辱而死。
如果用反间计,让西宁府城中的内应调动和硕特蒙古的一部兵马,再聚而歼之,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魏王陈然放下手中的茶盅,目光灼灼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沉吟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岳讬提醒说道:“兄长,我听说汉军打算绕过达坂山,偷袭过来,兄长得好好防备才是。”
贾珩目光闪了闪,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轻声道:“潇潇,要不先做个局,将人钓出来。”
“我问你,最近是否有可疑之人盯着你?”方晋目光紧紧盯着方功,问道。
金铉看向离开的二人,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心底起了一丝狐疑。
就在这时,锦衣亲卫李述进入军帐,说道:“都督,魏王殿下来了。”
金铉道:“孝昱与严兄都是败于此人之手了。”
换句话说,他不仅要胜,还要胜的干脆利落,但又不能像南安郡王那般贪功冒进。
金铉摇了摇头,脸上凝重之色不减丝毫,说道:“卫国公掌锦衣府将校,既然如此说,定然是怀疑到了什么。”
西宁郡王官邸,夏夜凉风吹动着青色檐瓦,发出呜呜之声,而后院凉亭廊檐悬挂的灯笼下,映照着三个人的身影。
多半是打着骑军出其不意绕袭于后的路子,等拿到那舆图之后,就能察知京营的调拨动向。
此刻,夜色深深,一轮皎洁如银的明月高悬于天穹,整个西宁府城除却军士巡夜往来的脚步声以及夏日凉风的喧嚣,静谧无比。
陈潇行至近前,低声道:“曲朗刚刚查到了一条线索。”
贾珩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今岁春以来,数次征发大军,粮秣靡费不知何等庞巨,能先留足一个月已是不错了。”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金铉面颊微红,低声问道:“卫国公,这次领骑军出兵,我军是否绕开湟源?”
“那肯定不行!”多尔济脑袋摇的给拨浪鼓一样,愤然道:“海晏和河湟都是我世代放牧之地,既然到了我们手里,自然不能再让给汉人!”
“又怎么了?”贾珩问道。
贾珩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其他。
贾珩看了一眼陈潇,说道:“我去迎迎魏王。”
说不得,怀疑他养寇自重,坑害了朝廷大军。
贾珩道:“这场战事不能拖延的太久了,藏地的战事应该快结束了。”
因为上一次倚重岳讬出谋划策,尝到了甜头,这次的多尔济显然有些路径依赖。
他发誓要将那汉廷卫国公的头颅砍下来,祭奠兄长的在天之灵!
多尔济闻言,眼前一亮,说道:“那就有劳贤弟出谋划策了了。”
其实,湟源离西宁根本不远,也就百里的距离,虽不至于说朝发夕至。
“可疑之人…”方功诧异了下,思索片刻,说道:“兄长,可疑之人倒是没有。”
而方晋闻言,心头冷笑连连。
但进兵湟源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拿下城池,而是为了歼灭和硕特蒙古的有生力量。
贾珩面色幽冷,低声说道:“这个,金将军要去问柳芳。”
方晋微微颔首说道:“万事小心,不可大意。”
在西宁府城金铖主事期间,主要对游牧在青海湖附近的诸番人采取怀柔、拉拢的策略,马匹互市也是经常中事,因为距离女真尚远,故而朝廷其实并没有禁止。
魏王感慨说道:“子钰所言甚是,朝廷为西北之事投入了太多人力物力,如不彻底解决西北,不仅国体有损,还会引起江南新政停滞。”
金铉在西宁郡王官署设好了酒菜,开始招待着贾珩以及京营将校,魏王陈然在一旁作陪。
陈潇点了点头,道:“已经监视着了。”
金铉念起此处,心头愈发有着几分紧迫感,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查查,最近兵马调度等枢要军情,严格保密,不得外泄一句!”
难道是二弟让锦衣府的人查到了?
魏王先是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太过敏感,旋即说道:“子钰,母后她已经回京了,前日派了快马急递,给我说父皇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还让我不要太惦念,子钰也是,父皇现在等着西北的捷音。”
贾珩想了想,又问道:“对了,皇后娘娘可曾到了京城?”
等朝廷京营骑军再葬送在青海之地,那时候朝廷震动,自顾不暇,对西北更是无暇理会,对西北边军也会以安抚、拉拢为主。
此言一出,方晋正在拿着的酒杯微微一顿,静静细听那蟒服少年会如何进兵。
贾珩点了点头,沉声道:“进城!”
已是夜色低垂,军帐之中灯火彤彤,煌煌如火。
“你对皇后娘娘倒是挺上心。”陈潇好整以暇地打量那少年。
出了军帐,见着那青年,拱手道:“魏王殿下。”
估计这会儿,岳讬已经收到了硕讬的尸体,正在气的肝疼,难免惊怒之下,行刺杀贵人之策。
卫国公究竟在点谁?方晋还是升儿?抑或是其他人?
陈汉经过数次征讨西北,消耗了不少粮秣,其实后勤压力也不小,所以西北战事不能拖延日久,否则,崇平帝在朝堂之上也能感受到这股压力。
金铉眉头紧皱,语气凝重道:“这朝廷当派人仔细查察才是,不然我军兵调度都为敌寇耳目所知,后果不堪设想。”
贾珩与金铉用过午饭,也没有多留,重新返回军帐。
青海,湟源县城
子钰人还怪好嘞,担心他如楚王兄那样在南方遇刺。
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着女人衣裙,有何颜面立身世间?
金铉将阴晴不定的目光挪开,转而看向贾珩,问道:“卫国公,这是怎么回事儿?”
此刻众目睽睽,柳芳心头一跳,急中生智,高声说道:“给我解了,这是敌寇想要招降于我,我誓死不从,敌寇有意相辱于我,给我换上女人衣裳。”
贾珩道:“多尔济是和硕特蒙古的六台吉,其人倒好对付,呆头呆脑,有勇无谋,但女真成亲王硕讬则狡诈如狐,这次西北之变皆由其人一手操刀,此人可谓我大汉心腹之患!”
贾珩沉声道:“本帅要让满朝文武看看,这等武勋子弟恬不知耻的嘴脸!我等武人,要有骨气!”
魏王面上见着和煦的笑意,近前,说道:“子钰,过来寻你交割下粮秣军械。”
贾珩伸手相邀魏王进得军帐,二人落座而毕,问道:“兰州那边儿粮秣可还齐备?”
方功笑了笑道:“兄长放心,我手下的人办事隐秘的很,兄长上次让我想法子拓印那舆图,我已经想到了法子,让人潜入军帐,这两天就可得手。”
在这一块儿,他不如岳讬兄弟鬼点子多。
多尔济看向岳讬,见其面上哀色未褪,不由叹道:“硕讬兄弟他也是回了极乐世界,贤弟也不要太过伤悲了。”
岳讬点了点头,将心头的愤恨藏在心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