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道：“奴婢也没有见到卫国公，许是去忙了吧，不过周围倒是不少锦衣府卫，都保护着娘娘呢。”

值得一提的是，先前贾珩的请功奏疏也好，还是陈奏宋皇后遇袭的奏疏，都没有提及到赐婚一事，后者好理解，前者哪怕是存了此念，也不好率先提出。

经过一天过去，腿弯处的创伤已经渐渐愈合，不再如昨天那般疼痛。

当初是答应了宝钗的，如今也算兑现承诺。

丽人今日将秀发简单梳起了云髻，粉鬓云鬟，品貌秀丽，只是因在病榻坐着，脸颊肌肤未施铅华，但柳眉凤眼，桃腮星眸，气色丰润、明丽，不减往日妩媚。

真是，这怎么又说疯话？这小狐狸真不怕她拿捏他的错漏，让他帮然儿谋划？

就在两人叙话之时，外间的念云道：“娘娘，乐安郡主到了府中，寻找卫国公。”

贾珩看向那丰艳的丽人，声音轻不可察，道：“她和恬妞儿有些像，不过年岁还小吧。”

念云道：“梁王殿下一早儿过来问了娘娘安，但娘娘正在歇息，然后就走了。”

潇潇是白莲圣女，这些死士应该不认识潇潇吧，不然，他也得想法为潇潇遮掩一下了。

幸在杭州府与金陵府倒也不远，他可以在年前陪陪晋阳和孩子。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培养培养感情，省的又如婵月一样，天天觉得自己婚前没有好好和他谈贪恋，不如咸宁和他的感情深，为此遗憾、幽怨。

先前种种，不过是一场幻梦，如今梦醒了，不能一错再错了。

宋皇后打破沉默，开口说道：“腊月时节，唯红梅一枝独秀其芳。”

收复大岛，击退豪格，差不多就可以请求赐婚宝钗了。

贾珩道：“那以后不喊甜妞儿就是。”

毕竟是同进同退的好姐妹。

宋皇后眸光柔波潋滟，轻声道：“将那红梅插在书案上的瓶子中罢。”

宋皇后玉容清冷如霜，冷哼一声，清冽凤眸打量了一眼那少年，说道：“没想到卫国公还是个情种呢？”

贾珩看了一眼念云，见少女一袭女官服饰，身形窈窕，明丽动人，暗道，幸亏方才没有逾雷池半步。

贾珩打量着那丰腴、雍丽的玉人，轻声说道：“昨个儿去见了江苏巡抚，今个儿倒没有什么公务，就过来看看…甜妞儿。”

女官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经过贾珩身旁，带起一股香风，在书案的瓶上插上红梅。

与她是有些像，所以眼前少年很早就惦念着？

女官轻轻应了一声，然后躬身离去。

此刻，厢房之中，宋皇后刚刚用完红枣糯米粥，洗了洗把手，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蛋儿，气血红润了许多。

贾珩道：“这才是真正的民不加赋而国用饶，如果掠之于民，民怨沸腾，才是动摇社稷之本。”

也不好说，咸宁其实已经提了好几次宋妍的事儿，而且最担心的就是宋家不允，不想宋皇后主动提议，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

刘积贤沉吟道：“舟山方面，水裕与董将军一同剿灭阿巴泰所部，阿巴泰为水裕水将军所斩，岛上女真被歼灭一空，朝鲜水师大半乞降，乐安郡主如今已经领兵前往杭州府，前来与节帅汇合。”

宋皇后抿了抿粉唇，轻声问道：“可曾见到梁王？”

贾珩也没有继续说，正色说道：“昨个儿已经向杭州府传递了消息，宋家那边儿知道娘娘遇刺应该都急坏了，昨天也是去报个平安。”

章永川闻言，心头微动。

晋阳在外一年多了，也该回京去见见上皇和冯太后。

贾珩道：“看情况，也不一定。”

贾珩目光平静如水，轻声说道：“如是能喊一辈子甜妞儿，纵是搭上身家性命，又能如何？”

如果是往日，宋皇后南下杭州，贾珩这位锦衣都督显然是要一路陪同保护的，丽人直接命令就是，但也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些不自然，就没有说其他。

翌日

一夜过去，北风呼啸，昨晚已经下了一场雪，光秃秃的树木枝头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

当然，这种话嘛…听听就好。

不知为何，丽人心底深处就有些说不出的恼怒。

宋皇后白腻玉容上泛起浅浅红晕，柔声说道：“一会儿给本宫折两枝来，放在瓶中插着。”

丽人闻言，芳心剧震，对上那道清澈灼然的目光，只觉面红耳赤，抿了抿粉唇，掌中那方帕子攥紧几分，岔开话题问道：“杭州府那边儿怎么样？”

宋皇后吩咐道：“你去外间候着，本宫与卫国公单独说几句话。”

“闲来无事，翻翻书册。”宋皇后见到那蟒服少年，不知为何芳心深处忽而涌起一丝欢喜，柔糯、酥软的声音都隐约有了几许明媚。

贾珩：“……”

这时，宋皇后在里厢的床榻上坐着正在看书，闻言，道：“是子钰？”

“怎么说？”贾珩放下手中的书册，抬眸看向刘积贤，问道。

宋皇后道：“过了今年，也就是及笄之龄了，能许人了。”

宋皇后：“……”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章大人不必惊惶，此事，我已经具书奏疏，呈送至京城，不久之后，朝廷就会严查前赵王一党余孽。”

如果是年轻妃子或者皇后，断然不能这般独处，但因为宋皇后的年龄，再加上贾珩与天家的姻亲关系，倒也无人相疑。

念云应了一声。

贾珩摇了摇头，沉吟说道：“难说。”

说话间，身形窈窕静姝的丽人，进入厅堂，手中拿着一束红梅，脸上满是欣喜之色，然后看见一旁绣墩上坐着的贾珩。

丽人螓首点了点，定了定心神，问道：“也是应该的，你接下来也准备去金陵？”

待刘积贤离去，贾珩想了想，一夜再无话。

章永川面上现出一抹讶异，轻声说道：“卫国公，杭州府那边儿，不知是什么情形？”

有时候也有些无奈，陈家一对儿女孩儿为何都看上了一个人，这贾子钰真是老陈家的魔星。

最后三个字，称呼自然轻微了许多，唯恐隔墙有耳。

宋皇后闻言，玉容微怔，看向那少年，娇俏说道：“你不是还有正事？”

这时，刘积贤进入厅堂，沉吟说道：“都督，杭州府和舟山那边儿的消息传来了？”

丽人此刻还不知道晋阳长公主的存在。

贾珩温声道：“娘娘，潇潇来了，我去迎迎。”

真真是疯话，什么一辈子，简直荒唐透顶。

章永川轻声道：“卫国公所言甚是。”

宋皇后清冽凤眸闪了闪，凝眸看向贾珩，没好气问道：“潇潇？你平常对咸宁也没有唤的这么亲吧？”

章永川心头一惊，低声说道：“竟是此等歹人作乱？”

她虽然不再是芳华妙龄，但还是……风华绝代的。

贾珩剑眉之下，目光灼灼地看向丽人，温声说道：“妍儿菀菀类卿，微臣势必对她视若珍宝。”

“隆治朝赵王一党的余孽。”贾珩冷声说道。

恬妞儿？你还真是唤上瘾了。

或许更能生出卫国公沉迷女色的观感。

贾珩道：“娘娘如果要前往杭州探亲，等咸宁和婵月、宋妍过来以后，我再护送娘娘回去如何？”

宋皇后美眸剜了一眼贾珩，板着那张冰肌玉肤的雪腻脸蛋儿，清斥道：“让人听见了，仔细伱的身家性命！”

不大一会儿，外间廊檐下忽而传来少年的声音，“贾珩求见皇后娘娘。”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将这边儿皇后娘娘船队安然无恙的消息给杭州府那边儿的宋家放过去，他们或许得知遇袭的消息。”

贾珩起得身来，拱手说道：“那微臣告退。”

说着，离了宋皇后厢房，面色沉静，因为光风霁月，其实不担心会有什么编排之言。

此刻，前院厅堂中，乐安郡主陈潇一身飞鱼服，清冷如玉的脸蛋儿满是风尘仆仆之色，伸手端起一旁的茶盅，轻轻抿了抿一路而来，在寒风吹拂之下，略显皲裂的粉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