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家?
欧阳文静听到这个词,心底滑过讽刺,染了哭腔的语气,控诉味儿更重:“您也说好人家了,我家那是好人家嘛?”
“我爸爸在我妈怀孕的时候,喜欢上池家的继女,不要我跟我妈妈,我妈妈被逼疯了,我爸爸嫌我碍眼,十二岁就把我送到国外去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寂静的车内,是她委屈至极的声音。
泪水从眼角滑落,却被她伸手胡乱地抹去。
她盯着他线条冷硬的脸廓,眼眶湿红:“在温哥华,我吃不饱饭的时候,只能去巴结那些班上有钱的华裔。”
“虽然大家都说恬恬是个坏女孩,可是如果没有她照顾我,我根本没办法想象自己会活成什么样子。”
车内,寂静了良久。
晏时遇再开口,语气却不若方才那样强硬:“家里没有给你打钱过去?”
“我那时候跟爷爷和外公赌气,把他们给我的银行卡都丢进了河里,”她垂下眼,睫毛湿漉漉地,吸了吸鼻子,别开头望向车窗外,眼底又有了泪:“我害得小妈没了肚子里的儿子,我爸恨不得亲手想掐死我……”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年几岁?”他道。
欧阳文静不说话,但神情很犟,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去酒吧做错了,只是眼泪又掉出来。
晏时遇看了一眼后视镜,喉结动了一下,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跪坐在车垫上,低声抽泣着。
晏时遇双手握着方向盘,却没有启动车子,他看着远处旋转的摩天轮,闪烁着五颜六色的星星点点,在他二十九年的人生里,都未曾像现在这样,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去训斥过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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