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只坐着一个人。
晏父没有穿军装,乍一眼,谁会想到这个安静沏茶的老人家是经常出现在中央新闻联播里的那个军委大人物。
听到门口的动静,晏父抬头,看到她,淡淡地说了句:“来了?”
那张脸,比六年前多了几条细纹,依旧充满威严,眼神犀利,欧阳文静觉得,这就是晏时遇老年时的版本。
她没再杵在那里,合上门过去,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眼前的人打招呼。
直觉告诉她,晏父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多年前,她可以神情自然地叫对方‘伯父’,可是现在,如果晏父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望着这个跟自己爷爷差不多年纪的长辈,欧阳文静的声音像是堵在了喉咙里。
倒是晏父神色如常,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对吧。”
欧阳文静刚坐下,又听到晏父问她:“是喝茶还是喝饮料?”
包间的空气里弥漫着幽幽的茶香。
桌上摆着一套茶具。
欧阳文静没有再喊服务员进来点饮料,她看了眼桌边那杯冒着热气的绿茶,从善如流地说:“茶就好了。”
“难为你愿意陪我个老头子一起喝茶。”
晏父脸上流露出温和的笑,柔化了他本来严肃的面庞。
欧阳文静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晏父这样亲善的态度,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晏父是位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长者,眉头也总皱着,而不是现在这么和蔼好相处。
一个人突然性情改变,不是有事要交代,就是遭遇了挫折,晏父显然属于前者稞。
她昨晚去部队找晏时遇的事,是不是已经传入晏父的耳里?要不然晏父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
但晏父不说话,欧阳文静也不敢贸贸然的提问,只是矜持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