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静买了当天下午的车票返回c市,她把陆含胭在陆家放下,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车站赶,抵达c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有些舟车劳顿的疲惫,但在停车场取了车后,她还是又去了医院。
只是在半路上,欧阳文静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晚上,她最后见到的不是晏时遇,而是晏父。
电话是晏父亲自打的,听到那威严略沙的嗓音,欧阳文静的手指攥紧了方向盘,晏父问她在哪里,因为他已经在公寓等她。
欧阳文静一点也不惊讶晏父有自己的号码,大脑里却盘旋着欧阳铭说的话——
“……晏家不会坐等晏时遇因为你身败名裂!”
所以,晏父又屈尊来找她了。
欧阳文静回到公寓的时候,晏父正负手站在轿车旁,仰头打量着跟前那幢多层公寓,听到轿车鸣笛声,晏父转过头,看到了拐过弯来的红色跑车。
晏父再来找自己,欧阳文静想到了四个字——兴师问罪。
下车前,她豁出去地想,总不至于真拿枪毙了她,怎么说现在也是法治社会。
“你住这幢楼?”晏父的语气如常,就像在跟她拉家常,这样随和的态度倒让欧阳文静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勤务兵站在轿车的驾驶车门边恭敬等着。
晏父矍铄的目光落在欧阳文静身上:“我在这里等了你个把小时,现在回来,不请我上去坐坐?”
欧阳文静心里一愣。
眼前这个亲善和蔼的老人,很难把他跟前几天在病房盛怒离开的样子联系起来,她不会认为这是晏父接受自己的表现,这种在军政界混成人精的老头,最擅长的手段就是先礼后兵,上次晏父让她离开晏时遇,不还请她喝茶了吗?
只是——
她看着晏父花白的头发,轻声提醒:“这边没电梯。”
“……”
不服老的晏父平平淡淡地看她一眼,“那就当锻炼身体!”说着,偏过头交代勤务兵:“你在车里等着。”
——
一路走到五楼,晏父的步伐不疾不徐,脸不红气也不喘,但欧阳文静还是注意到他额头的薄汗。
进屋,她拿出一双拖鞋摆在老爷子脚边,自己则放下钥匙跟包去了趟厨房,再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
晏父已经换好鞋进来,正隔着沙发看墙上一副油画。
那是梵高的向日葵,仿品,欧阳文静在淘宝上花了三十五块钱买的。
当她走到客厅,晏父也收起目光在沙发坐下。
老爷子低头看了眼欧阳文静轻搁在自己跟前的水杯,向来威严的眉眼微动,开口的嗓音苍劲有力:“我今晚来找你,你不问问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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