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子。”
杨狱回了一礼。
虽然说刘文鹏死有余辜。
可杀了人老子,还让人给自己行礼,饶是他也经受不住。
“前尘已断,小僧法号素明。”
素明眼神有些复杂。
这一刻,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情绪。
怨念?
仇恨?
感激?
还是艳羡?
诸般情绪在心中翻滚,刘清卿默默品尝着,应当是艳羡更多吧?
仗剑行天下,锄强扶弱,擒拿不法,斩杀恶贼。
羡慕啊……
“之前听闻这伙凶人欲要为难官差,素明心善,拉着老僧前来,不想却是多虑了。”
慧安老和尚轻声说着:
“只是万般孽障,杀生第一。杨施主以后,还是谨慎些吧。”
“大师慈悲,在下却是学不会了。”
杨狱先是谢过,又不以为意道:
“占山落草之辈或有无奈无辜者,可该杀者,却是更多。再者说了,这伙人都打上门来,我又岂能束手待毙?”
“杨施主扪心自问,你杀伐如此凶戾。是为了维护法纪,还是在享受杀生的快感呢?”
慧安深深的看了一眼杨狱,叹息道:
“施主可知‘侠以武犯禁’之说的由来吗?”
“杀戮的快感…”
杨狱眉头微皱:
“大师有何高见?”
“世上武功,皆出自佛、道二家。而佛道二家,又悟道于天地。天地之力浩瀚无垠,人心渺小,难免迷失自我本心。
这,便是武学之道潜藏在‘易筋’‘易骨’‘换血’之后,最为深层次的‘易魂’。”
“‘易魂’?”
杨狱心头一震。
类似的话,他从魏河口中也听过。
武学之道,筋骨强弱只是其一,改易气质、精神才是根本。
懦弱者,习武会变得勇猛。
软濡者,练武将会变得刚强。
他琢磨着,自己的变化似乎真的极大,两年多前,自己可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少年。
虽然现在仍然遵纪守法,可心中似乎是有些百无禁忌了……
“杨施主天赋异禀,拳脚之间自有刚强凶猛之力,这是你的造化,也是你必须要面对的‘劫’!”
慧安微叹一声。
“大师危言耸听了吧?”
杨狱微微摇头。
人活一日,就有一日经历,变化自然也随之而来。
不止是武功,类似的说法,其实各家都有,比如儒家也有着‘胸有诗书气自华’的说法。
习文练武,亦或者其他重重门道,本身就是改易自身的过程,这和尚说是什么劫。
对他来说,说是‘成长’才更对。
“或许吧?”
杨狱没有询问,慧安看了一眼素明,却还是将解决之法说出来:
“欲正本心,唯有一法,那,便是‘持戒’!”
“持戒?”
杨狱微微一怔,有些出乎意料。
“施主莫非以为佛、道两家的戒律,只是为了断欲吗?其实不然,诸般戒律,是为了正本心。”
“传说,连仙佛都有清规戒律,神灵都有天条规束,施主以为只是巧合吗?”
“言尽于此,信或不信,也由得施主自己。”
话到此处,慧安不再多言,随手一按素明僧袍,已跨入夜幕之中。
几个挪移,已然去的远了。
唯声音远远飘荡而来。
“欲得无上大力,‘需得降服其心’!”
“降服其心,降服其心…”
杨狱驻足良久,嘴里不住的咀嚼着这老和尚的话。
降服其心的说法,他不止一次看到。
魁星位阶图、怜生教发现的神话志异、三笑散人的潮汐论中,都有过类似的字眼。
当时他心中并没太在意,此时听得这老和尚又说起,他心中就腾起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悸动来。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佛、道两家的清规戒律还有这种是说法。
只是,按照这老和尚话里的意思。
难不成传说之中的仙佛神魔也有迷失之祸?
“持戒?”
许久许久之后,杨狱方才将诸般杂念放下,长出一口气,转身走向马车。
前世学法出身,他心中自有自己的底线与道德。
除此之外,百无禁忌又如何?
大家晚安哈。顺便推书一本《这个路人过于冷静》运动会运动场上百米赛跑的现场,为何一个摄影师扛着几十斤的大炮跑的比专业的运动员还快。
俄克拉马洲的剧烈龙卷风灾难发生的现场,面对迎面而来的龙卷风,为何一摄影师淡定与其合影。
战斗机升空时,快速转动的螺旋桨低低划过,带起几乎将人天灵盖掀开的狂风和沙尘,为何一电台记者和摄影师激情报道。
炫酷的极限运动现场,跟在运动员背后骑着单车扛着大炮的摄影师,为何在悬崖上如履平地,走位比选手还丝滑。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被采访到的陈默一头雾水,他只是怕内卷不过,疯狂拍摄素材而已。
人一辈子只要做好一件事,做到极致,便是传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