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什么“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可也是“有了后爹才有后娘”。
像直郡王那样,将儿女都摆在前头,即便进门的不是张氏,也不敢闹妖。
舒舒点头道:“这几年就听说直郡王府四处采买,给几位格格置办嫁妆了,都是嫡女,不好厚此薄彼,说不得就是一式四份,别说半个分家银子,说不得全份的分家银子都进去了。”
七福晋听到这个,神色多了几分柔和,道:“这样说起来,我们爷也不算差,也沾了你们两口子的光,我们三格格的嫁妆也是独一份。”
舒舒道:“银子在哪儿,这爱就在哪里,三格格的嫁妆有了,还有五格格呢,七嫂您继续努力……”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音量道:“七伯的私房比不得四伯跟五伯多,却比其他人厚着。”
七福晋听了,挺起了胸脯,有了斗志,道:“是啊,还有五格格的嫁妆呢……”
还有十几年的工夫,倒是可以水磨工夫慢慢攒银子下来,到时候给五格格也提前预备一份丰厚嫁妆……
*
公主所,正房。
四福晋带着嬷嬷过来时,佟家女眷已经到了。
赫舍里氏年过甲,早年看着富态,跟着丈夫在关外几年,衰老的厉害,头发白稀疏,脸上也带了几分苦相。
九格格坐在主位,带了几分不自在。
眼见着公夫人还滔滔不绝,话里话外不是说留在关外的舜安颜,就是说隆科多留下的嫡长子岳兴阿,九格格心里直发堵。
关于佟家二房谁人承爵,那要看御前安排,哪里轮得长房插手?
御前叫补熙将二太爷的四个庶子接回来,意思就很明显,承爵人在子辈,不在孙辈。
眼见着九格格不接话,公夫人的脸也撂下来,道:“公主也是嫡妻,公主这一胎生的也是嫡子嫡女……”
九格格望向公夫人,轻笑道:“倒是让夫人失望了,夫人前两年倒是挺盼着庶孙子,可惜了了,没有如愿。”
公夫人:“……”
想着因此事被太后收了宫牌,使得公夫人想要带二老太太去给太后请安都不成,只能靠着九格格,公夫人越发不痛快道:“不过是两个丫头,也入得了公主眼?”
赫舍里氏瞧着不对劲,她是来讨好公主的,不是来得罪人的,刚想要开口,就有人进来禀道:“公主,四福晋来了。”
九格格忙起身道:“快请进来……”
公夫人跟赫舍里氏也跟着起身。
等到四福晋进来,公夫人跟赫舍里氏就屈膝见礼。
四福晋见状,上前两步,扶了赫舍里氏,道:“不是外人,不用这些虚礼。”
倒是公夫人的福礼,四福晋稳稳受了,打量公夫人两眼,道:“公主前阵子胃口不好,还以为亲家夫人前阵子过来,想来是公主孝顺,没想着劳烦亲家夫人。”
公夫人讪讪道:“是啊,还以为公主挨着太后住着,样样都好,我就也没有操心她。”
这几个月公夫人也没闲着,上蹿下跳的,正打听未婚的有爵宗女。
有爵宗室的额驸,都跟着有品级,也是一份上好的前程。
佟家占了一回便宜,可不就是开始惦记第二回。
公主没指望了,就想要在郡主、县主中择选。
四福晋也听了一嘴,觉得他们是白日做梦。
有爵宗女要么抚蒙,要么各家王府有看好的结亲人选,哪里会乐意跟佟家沾边。
佟家长房的爵位虽在,可是当家人鄂伦岱出了名的桀骜,这些年被御前也发作了好几回。
等到宾主入座,四福晋看着公夫人,道:“皇祖母确实对公主爱护得紧,饮食都过问,可额驸不在跟前,到底有不足……”
公夫人笑着不接话。
四福晋见状,也不想跟她掰扯婆家跟娘家了。
没有必要。
即是没有那个心,那隔着些不往跟前凑也好。
四福晋就望向赫舍里氏,道:“瞧着您气色,倒是有些乏,当好好休息一二,到底是赶了远路,公主这里也不是外人,很不必急着过来请安。”
赫舍里氏不是立得起来的性子,虽出身赫舍里氏,可只是正蓝旗的旁支,并不是后族近支。
在家时,她万事都听丈夫的,后头儿子大了,就都听儿子的,自己并没有什么主意。
今日过来公主这里,她是存了私心,可也是受了公夫人的蛊惑。
公夫人因自家早年被二房压了好些年,就有些不乐意二房从子辈择承爵人。
她也晓得自己丈夫的脾气不好,怕有朝一日丈夫丢了爵位,小辈承爵,到时候跟二房承爵人论起来是侄叔,比较吃亏。
要是二房是孙辈袭爵,刨除去被皇家不喜的舜安颜,就剩下年幼的岳兴阿。
那是个老实怯懦的孩子,被寡母带着,不像是能立起来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