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骨知道，女皇精通命运占卜之术。

白蜥气定神闲，丝毫不慌，甚至还面带笑意。

至于后来者是谁，则不必多说。

锈骨直视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如果他无法证明眼前之人是白蜥，那么他在这里出手，杀死白蜥，该怎么向陛下交代？

“看。我是谁很重要。”

这一句话，犹如利箭。

并且以第三军团最高领袖的身份，统领一整座边陲数年。

“你当然没有。”

他沉默了很久。

白蜥的肉身接近“神座”，可他的灵魂强度却是三大将中相对最弱的。

白蜥微微皱眉，这个回答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使徒只要佩戴纹章信物，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神临。

这也是他为什么和卫诚交代那些话，迫不及待要拉着白蜥进入【旧世界】虚空的原因。

微微停顿。

“只是……你当真做得完美无缺么？多鲁河任务，你孤身一人完成了灾境深处的黑河探索，带回了大量的重磅信息，随后组织军团精锐，开启了‘重启任务’。”

“哦？说来听听。”

虚空之中寂静地让人心寒。

他问道：“为什么？”

虚空之中迎来漫长的沉默。

白蜥笑了：“你怀疑这些都是我做的？我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瞒着女皇做出这么多的事情么？”

锈骨平静道：“而且你将第三军团的事务处理地十分妥当，所以我更没有办法从这一点证明你是赝品，是虚假的。”

“呼……”

“或许，你可以问问自己。”

而这种时候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复。

白蜥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眉心，认真说道：“倘若林蕾真的这么厉害，我又怎么会有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没有证据。

此刻握着铁剑的那只手，已经不再颤抖。

顾南风看到师父锈骨和白蜥对决，一定会加入这场战斗。

他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如果眼前的男人，拥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本源之力，一旦发生战斗……那么整座蝉翼城都会被夷为平地。

三位大将，都是各方面接近完美的存在……他们之间的长短优劣，只在彼此交锋，各项数值都拉满的情况下，才会有所显现。

白蜥的声音，在虚空之中回荡。

“这不算什么证据。”

“……阿旒尔，没法动用‘神临’？”

锈骨深深吐出一口气，他的心湖已经不再平静和坚决，但杀意已起，便不会平息。

白蜥笑了：“四十年前，你曾是光明城麾下最忠诚的信徒，你曾是神殿最亲密无间的伙伴，即便离开西洲，你依旧和光明城有书信往来，最得意的弟子顾南风，也是因为你的引荐，才与孟西洲相识。北洲三位大将，看似风光无限，但实际功高震主，执掌本源之后被分驻到三座边陲，平日里不得碰面，这是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退一万步，三大将中，只有你接受了最多次数的背景调查，如果林氏对你如此信任，何至于此？”

“……？”

其实放在其他封号超凡来看，也根本算不上短板。

白蜥看到这，展开双臂，认真说道：“如果你想杀我，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你杀不杀得掉我，另外一说，但这一幕一定会被后来者看见……”

陛下是神，可陛下也会有遗漏，有错算……

目前来看，白蜥“换人”这件事情，并不在陛下的掌控之中，做出这等阴谋的幕后者心思可谓是阴险狡诈至极。

白蜥并没有回答锈骨的问题，他反而主动抛出了一个问题：“你说了很多，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是白蜥，那么我是谁？”

神不是万能的，神也会犯错。

可是……

白蜥摇了摇头，道：“大将有太多事情要忙。”

“多鲁河。”

神座只需要一缕意志发动。

锈骨长长吐出一口气，就在刚刚的几分钟，他经历了人生最难忘的一场对话。

“那次任务，北洲遭遇了‘旅者’。”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且还不敢让白蜥在蝉翼城久留——

“是么？即便残杀大将，她也会理解你么……”

锈骨被这句话的信息量震惊了。

“陛下不是傻子。”

这次轮到白蜥沉默了。

轰！

铁剑忽然暴怒轰鸣。

“你哪来的脸，问我要不要杀你？”

锈骨满面狰狞，他的怒吼声音将虚空灌满，这一次的青铜剑气长达千米，气冲斗牛！

“老子杀的就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