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没法开口回答。

阿弗挪首望向顾慎，认真问道：“假设一种极端情况，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人类世界在超巨型风暴洗涤之后，死去了九成九，只剩下极少的一部分活着，深海算是任务达成么？”

他问：“阿弗，你实话告诉我，袭击牯堡的这场风暴，跟当年星舰文明面对的风暴相比……”

顾慎声音沙哑道：“一旦让旅者介入战争，性质就改变了。”

那么储备还有八十六枚。

当然算。

“所以……”

这便是黑暗中的微光！

“是，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肉山！

林霖声音沙哑：“天鞘碎片笼罩牯堡要塞，由于天鞘的特性，这场风暴的势头被硬生生打断。”

阿弗沉声道：“我的建议是，动用一部分力量，抹除牯堡要塞的危机，剩下的那些，就留着应对深海接下来的发难吧，如果有一天更大的源质风暴降临，这些东西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中止计划是必然，当下的麻烦是……接下来该怎么处置牯堡？”

“诸位还记得么？蝉翼城事变就是【深海】谋划的，以北洲三大将作为棋子，换来旅者族群的精神献祭……如果它掌控了旅者族群，那么开启【门户】，将【旧世界】的风暴引到牯堡，应该不算是太困难的事情。”

不，与其说这是预言，不如说这是【深海】通过缜密计算得到的必然结果。

如果顾慎的猜测是正确的。

掌控制造【门户】技术的族群，便是旅者，这一族群在虚空之中千里迢迢赶路，六百年来始终寻找着五洲的下落，它们能够制造出大量的【门户】，这一点在多鲁河战役之中已经得到了证实。

何以制天鞘？

这场风暴，便是它的反制手段。

“或许，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这场风暴的规模超越了六百年来的记载，但按照足以毁灭星舰文明的强度来看，摧毁牯堡的这场风暴，应该只是“超巨型源质风暴”的一个前戏，连正餐都算不上的开胃菜。

因为它试图击垮三洲会盟，彻底取得五洲的“民众信仰”。

更让人忌惮的，便是【门】那边的旅者。

只能说，中央城当年将【肉山】存放在牯堡，是极其正确的选择。

顾慎眯起双眼，他看着这一幕画面，对于那雪雾中狂舞的粒子，别人或许并不熟悉，可他却太了解了。

林霖不敢置信地望向顾慎。

“不值一提。”

阿弗反而很是平静，他轻描淡写道：“既然人类要投放‘天鞘’，不惜代价抹杀中洲……那么深海释放源质洪流，瓦解北洲，便是唯一的‘应对之策’。这样一来这场战争就又能回归势均力敌的局面。不，这并不是势均力敌……深海手中还握着‘旅者’这样的棋子，一旦三洲会盟的棋子用完，旅者族群的降临，便将彻底改变这场战争。”

孟西洲用力揉着眉心。

目前整个人类世界的储备是一百零四枚，在牯堡要塞已经用去了一枚。

“顾慎啊。”

这，就是它所推演到的“未来”。

以五洲文明的水平，本不应该如此轻松地拦住。

它自嘲笑了笑，道：“当年淹没猎神座的那场风暴，即便你们拥有一千枚天鞘导弹，也无法进行阻拦，更别提消灭……”

直至现在，他还深陷于牯堡破灭的苦痛之中，接收到邹海传来的精神讯息之后，他先是震惊，而后强迫自己迅速恢复冷静，因为林霖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自己……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场恐怖的天灾竟然是人为制造的。

须知……

这些气息与【门】有关。

这场战争，非但不会迎来终结。

它在消灭这场源质风暴！

顾南风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声，他抬起头来冷静说道：“这场突如其来的源质风暴，让原定的天鞘打击计划作废了。”

顾慎咬牙：“十七枚？”

陆南栀低声喃喃。

阿弗打断了顾慎的询问。

这场袭击牯堡的风暴，狠狠一刀，刺在了三洲会盟的大动脉上。

阿弗轻轻说道：“其实旅者和人类都是当年星舰文明遗留下的‘生灵族群’，只不过在不同环境中进行了不同的进化，在我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也不存在正邪。如果五洲文明无法留存，那么留存旅者，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灾难？

根本无法预想。

如果再投放十七枚，消除风暴。

“还有三分钟。”

“可是……旅者族群也算是人类衍生出来的一个分支。”

一时之间，会议室内人人皆静默。

【深海】已经彻底违背了图灵先生设定的三训诫，与人类世界开战……而此刻三洲会盟要面临的敌人，不仅仅是中洲。

有些【门】则是被“人为”制造而出。

阿弗看着坍塌的牯堡城门，象征性地默哀了数秒，而后不敢置信地感慨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天鞘武器’么？超乎意料的强大，竟然真对源质风暴产生了杀伤。”

林绸的眼神有无数遗憾，他伸出手指，在虚拟地图上缓缓划过长线：“牯堡要塞位于正北防线的凸点，一旦牯堡被突破，这场风暴在北洲内陆扩散，接下来整座边陲都会被击碎……源质风暴的余波会顺延苔原，侵入到东洲。”

现在，他应该就在牯堡！

想要靠天鞘终结战争，杀掉深海。

为了对抗【深海】，三洲会盟决定清空库存。

……

“掀桌子这种事情，不是只有人类会做。”

“没错。”林绸望向顾慎，点了点头，“这是【肉山】引爆后的超凡抵消效应。”

刚刚那场风暴，阿弗也亲眼看见了。

顾慎在此刻开口了。

“你们能研制出天鞘武器，这很厉害，但还远远不够。”

三洲会盟无法借助【深海】的算力，来计算这个问题。

那么牯堡要塞的“风暴”只是一个开端。

这两点一结合……便能够让人猜到，这场风暴袭击牯堡的真正原因。

“是起到了效果，但还不够。”顾慎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袭击牯堡的这场源质风暴并没有消散，而是在降落点滞留……如果想要将其‘消灭’，还需要多少天鞘导弹？”

如果不是接受了中央城的临时调任。

“虽然很不甘，但事实的确如此。”

比起另外一个结局：人类世界全体死亡。

“那场风暴，才是真正的‘超巨型风暴’。”

……

……

（ps：四百万字，书至末尾，熊猫状态实在疲倦，所以更新写得很慢，但该填的坑都会填上。关于剧情大家可以多些耐心，牯堡遭遇风暴这种剧情但凡思考一下就知道不可能是“巧合”，其实这本书的剧情一直都是保持稳定的。只是最近更新慢了所以阅读体验变差，建议大家攒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