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这羊毛可太棒了 大宋悍臣
”
“满意吧。”宋煊摇摇头:“这就是一个幌子,我们虽然就在那件宝贝旁边说话,但一句也没聊。”
果然如此。
韩亿就觉得耶律隆绪在怎么糊涂了,也不会单独召见宋煊说被他收入囊中的宝贝。
就算不是出自唐朝,只要大家认同此物是出自唐朝,那就无懈可击。
而耶律隆绪不想与大宋撕破脸皮,也就不会拿著这件事来当个动兵的藉口。
“方便说聊什么事情了吗?”韩亿摸著鬍鬚笑道:“如此我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毕竟两国相交,使者的言辞还是要多方注意的。”
“聊我写的那本西游记。”
宋煊嘖嘖两声:“果然这些当了皇帝岁数大了,都会嚮往长生不老的仙丹。”
“额。”
韩亿確实被宋煊的话给震到了,他的手指微微颤抖。
宋煊写的话本西游记都传到大辽来了吗?
因为写的太好,以至於连那耶律隆绪都要询问此事,是真的想要求长生不老?
“你没有鼓动他追求长生吧?”
“我告诉他那是假的。”宋煊摊手,极为无奈的道:“谁能把假的当成真的啊,你见过会说话的猴子,还是会说话的野猪?”
“那本官確实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韩亿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耶律隆绪竟然也起了求仙问药的心思,莫不是他的身体出现了些许病症?
“你觉得大辽皇帝的身体是否健康?”
宋煊瞥了韩亿一眼,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锐,轻微点头:“我觉得他有点虚弱。”
“虚弱。”
韩亿捏著鬍鬚细细思索了一二,心中篤定耶律隆绪定然是身体有恙了。
否则他在西夏那里战败,怎么可能不会想著报復回去呢?
五十万大军惨败,可谓是奇耻大辱!
结果他不仅忍了,反手还要封那李德明为大夏王。
“耶律宗真尚且年幼,还不能撑起大局。”
韩亿压低声音道:“我们应该结交皇后萧菩萨哥,以此来维持宋辽双方之间的和平相处。”
在大辽,皇帝死了,皇后接著掌权,那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待到皇太后死了,新帝才能亲政。
“韩正使。”宋煊轻微摇头:“我觉得不该如此。”
“怎么了,这有何不妥的地方?”韩亿盯著宋煊。
“我观耶律宗真的生母萧耨斤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她怕是生出额外的事端。”
听著宋煊的话,韩亿收回审视的目光:“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说那萧耨斤有篡改遗詔的手段吧?”
“不行吗?”
面对宋煊的询问,韩亿没言语。
这种事在大宋都能操作,更何况是在更加蛮夷的大辽呢?
“韩正使,那萧耨斤让她弟弟赶我出宫,我才知道整个皇宫早就被她的弟弟们给掌控了,而皇后萧菩萨哥的娘家人怕是没有几个。”
宋煊依旧盘著自己的玉佩:“虽说萧菩萨哥是皇太子的养母,可真到了那个份上,血脉关係总会压过养子的。”
宋煊的话,让韩亿不知道要如何回復。
这种事越想越有可能发生。
“难道我们要主动结交皇妃萧耨斤?”韩亿皱著眉头道:“可是我们结交皇后实属正常,结交嬪妃,那就不正常了。”
因为按照传统,皇帝死后,皇后升级为皇太后,宋辽双方的使臣都会去给对方皇太后贺寿送礼,代表皇帝表达晚辈对长辈的心意。
所以结交皇后那是正常的事。
当然了宋人也是双標的,他们可以来结交大辽的皇后,拜访皇太后。
但是等辽国使臣到了宋朝,他们就不被允许结交皇后,就算是想要见刘娥为她拜寿,那也是隔著帘子之类的。
不像契丹在这方面,並没有什么太大的礼仪讲究。
“崩白费劲,咱们用不著结交她。”
宋煊轻笑一声:“我观此女人对我大宋的敌意不轻,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啊?”
韩亿皱著眉头,这种属於大辽內政,他一般是看热闹就好。
唯一需要担忧的是,萧耨斤真要改了遗詔,成为大辽的皇太后,会不会为了维持自己威望,与宋朝开战。
这些事都是有先例可循的。
现在宋辽双方有大批人都不愿意打仗,出现任何动乱。
故而都会相互怀疑对方想要藉机搞事。
双方虽然已经结盟,但並没有对对方完全放下心来,真正的互通有无,大家只是在平衡各自的利益不受到损害。
“可惜我大宋如今兵不强,还没什么太多的战马可用。”
韩亿呦呦的嘆了口气:“要不然倒是个好机会。”
“怎么,你还是主战派?”
听著宋煊的打趣,韩亿摇摇头:“只是这一路走来,我瞧见燕云之地的百姓,全都沦为世家大族的奴隶,心里颇有些不好受罢了。”
“若是燕云十六州能够重回我大宋治下,兴许日子也就不会过的那么苦了。”
“更何况同为汉人,虽然契丹並没有让他们强行改俗,可几十年过去,怕是再也没有认同中原正统的汉人了。”
宋煊没什么感慨。
人家士族在大唐就是这种待遇。
自耕农破產,只不过到了契丹统治这里,更加直接罢了。
门阀世家下面多的是奴僕以及土地。
李世民也与他们斗过、李治、武则天全都斗过。
“韩正使说的在理。”宋煊伸出大拇指指著自己道:“我也想要收復燕云十六州,可我深知打天下关键是在於打。”
“但是目前以大宋的军事实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確实是痴人说梦,光靠著步军作战很难的。”韩亿摇摇头:“大辽虽然有机会內乱,但我大宋也没机会北伐了,朝廷的国库支撑不住的,连马匹这件事都无法解决,何谈其他呢?”
“我看看找机会在这里搞些种马回去。”
宋煊突然提出的话,让韩亿下意识的四处张望。
他站起身来,连忙把窗户都关上,也不顾炎热了。
“宋状元,切不可衝动啊!”
韩亿连忙劝住宋煊:“就算我大宋使团当中有骑兵为伍,可是契丹人查的严,少了不管用,多了更是会被扣下的,凭空生出事端来。”
韩亿是相信宋煊既然敢说,那他就敢做。
品行如一的刻板印象,几乎是雕刻他们的脑海当中。
那谁人不知宋状元当殿那一脚的风采?
他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也不考虑事情的后果,先干了再说。
“那我再想想別的办法。”
宋煊摆摆手笑道:“反正这一趟我不能白来,总归是要薅点羊毛回去的。”
“那羊毛有什么好薅的?”
韩亿觉得羊毛是保暖,但是味道大。
尤其是宋煊这种要生薅羊毛的主。
手段过於残忍了。
哪怕你把那羊杀了再薅嘛,也不耽误咱们烤了它吃。
韩亿觉得弄走大辽的战马跟薅羊毛,这两件事挨著吗?
他是有什么可以联繫起来的计策?
宋煊一向喜欢出人意料的谋划,所以韩亿始终都无法参透。
“你跟我说说,这弄战马与薅羊毛之间,到底是怎么个联繫?”
“这不是没想好呢。”
宋煊也不想解释薅羊毛这个名词,他站起身来溜达道:“等我想出来后,看我操作就成了。”
韩亿瞧著宋煊离开,看样子他还想瞒著我。
“不行。”韩亿站起身来:“本官还不相信了。”
韩亿前往后院,站在战马旁边,让人拉一头羊过来,他要仔细参悟。
这帮负责看护战马的禁军士卒大感意外,不明白韩正使这是何意?
眾所周知,马跟羊之间是不可能的。
韩正使他该不会到了大辽境內,受到了什么不良影响吧。
有懂一点卦象的禁军士卒说什么午马未羊属於六个,象徵著夫妻互补的意思。
韩亿还是没想明白,宋煊要怎么薅羊毛,把大辽的战马给弄回大宋去。
“起来。”
宋煊示意王羽丰站起来:“许久没玩了,贏了咱俩对半分,输了算我的。”
王羽丰已经输了大半,立马站起来:“那感情好,十二哥儿作为发明者,定要大杀四方,你们都准备输钱吧。”
“三弟,论学问,我不如你。”宋康哼笑一声:“可是论这个麻將,你不如我。”
“二哥,话別说的太满,除了看牌技外,还要看运气的。”
宋煊也是搓著麻將:“正好缺钱在中京城买点东西,把你们贏了,我也好出去逛街看一看新鲜。”
“好好好。”
耶律宗真拍了拍一旁小桌子上的金银:“这次我可是带足了金银,就怕你宋十二输的就剩下个瀆裤了。”
“哈哈哈哈。”
几人一阵欢笑,刘从德看著自己的牌:“你们可別太猖狂了。”
王羽丰看著宋煊的牌型,嘖了一声,觉得自己坐的这个位置风水不太好。
其余三人听到王羽丰的动作,也是挑眉微笑,不用想,没什么太大的好牌,不用担心。
可是几轮摸牌下去,宋煊把牌堆一推:“胡了。
耶律宗真三人看过去,异口同声的道:“屁胡你都要胡?”
“当然了,王羽丰选的这个位置风水不太好,总是不上牌。”
宋煊示意他们结帐:“所以我想要当庄改一改。”
“歪门邪道。”
耶律宗真无所谓,只是可惜了自己的一手清一色好牌,就快要成型了。
“就是。”
宋康喝了口茶,並且把壶嘴对著自己,表示对宋煊那种玄学操作不屑一顾。
在这种操作方面,你还是不是对手。
“胡了。”
“又是屁胡。”
“胡了。”
“胡了~”
“哈哈。”
刘从德三人被宋煊给打的措手不及,这九把屁胡搞得他们做大牌的心思都淡了许多。
“胡了。”
宋煊嘴里刚开口,耶律宗真忍不住吐槽道:“你能不能胡一把大牌,搞成这样,我没法玩了。”
“自摸,清一色,十二哥儿威武!”
王羽丰掐著腰哈哈大笑起来:“给钱,快给钱。”
耶律宗真眨了眨眼睛,这种改运的手法,当真有用吗?
刘从德瞪了耶律宗真一眼:“你这乌鸦嘴。”
“就是,赌桌上能说这种话?”
宋康摸了摸茶壶,这都没镇住他?
耶律宗真表示自己知道了:“等我胡个清一色著。”
宋煊继续洗牌:“耶律宗真,你们中京城看著挺奢华的,怎么不建房子啊?
“”
“我去皇宫的路上,瞧见不少高门大户,可是院子里都没房子。”
“我契丹人世代追逐水草,都是住帐篷,大批人都住不惯房子的。
“契丹人就是抗冻。”宋煊哼笑一声:“我觉得咱们东京城冬日就够冷的了,冻死不少人,北方应该更冷啊,他们契丹人冬天就没有冻死的?”
宋人都没有多少人拥有被的,有木被子就算是富户了,多是抱著乾燥的稻草取暖。
“是啊。”刘从德也深有感慨:“我冬日都不愿意出来,尿尿都冻鸡儿,一般是在屋子里。”
“哈哈哈,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
,耶律宗真给他们介绍著冬日要选好地方,向阳且防风。
更何况你们不知道毡帐的妙处,覆盖物都是用羊毛弄出来的,特別厚实且沉重,大风根本就无法吹动。
帐篷里面则是有火塘,终日不熄,烧的是牛羊粪木材和柴草,当然也有烧珍贵的木炭的。
“那牛羊粪没有味道吗?”刘从德觉得挺噁心的。
“哈哈哈。”耶律宗真摆手道:“干牛粪是草原上绝佳的燃料,燃烧缓慢,特別温暖还没有味道。”
“我们还会在里面铺上厚厚的毛皮地毯,可以隔绝地下涌上来的寒气,能够安心睡觉。”
“这小小的毡帐里面可是有三层呢,外层是粗羊毛製成的防水,內层是细羊毛製成的贴身保暖层,中间还夹杂著一层乾燥的芨芨草。”
宋煊摸牌瞥了一眼对面的耶律宗真:“没想到你虽为大辽皇太子却对这种事,如此知晓,我大宋的太子皇帝都不知道房子是怎么建的。”
“不错。”刘从德也感慨道:“你年岁不大,懂的却是很多。”
“哈哈哈。”耶律宗真被哄美了:“我们祖上留下一句话,那便是草原的风雪教会我们,温暖不在厚重,而在懂得与风周旋。”
“不懂。”宋康打出一张牌:“二饼。”
宋煊也觉得这句话不大对劲,但並没有反驳:“你们弄的羊毛真的有那么防寒吗?”
“当然了。”
耶律宗真摸著牌,脸上越发欢喜:“你可以多在我大契丹待一会,等冬日你就知道有多温暖了。”
“反正每年宋辽双方都要互相贺旦,你若是嫌弃寒冷,等春暖开离开就成。”
他也想要留下宋煊多待一阵子,万一他会看上自己的二姐也说不定。
否则耶律宗真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把二姐也叫来见一见宋煊。
以前哪有公主见宋使的?
就算是大辽想要联姻,宋朝都不答应的。
遇到不错的人才,耶律宗真也愿意让宋煊为自己所用。
宋煊没接这个话茬,而是继续说自己的意图:“那行,回头我去看看那些牧民是怎么弄羊毛的,我如今也是开封知县,又有许多灾民修缮河道,冬日冻冻四肢都裂了。”
“若是这羊毛当真管用,那我就购买一些回去,卖给那些灾民,让他们度过寒冬。”
“十二哥儿,那羊毛怕是赔钱的买卖。”王羽丰在身后看著牌:“没什么利润的。”
“是啊。”刘从德又打出一张牌:“咱们还不如买点契丹的特產回去卖一卖,获利更多。”
耶律宗真知道他们来也是为了谋取利益,这在使团当中是十分常见的事。
只不过宋煊如此“爱民”的官员,在大契丹还是挺少见的。
“宋十二,我大辽別的不多,可是羊毛有的是。”
耶律宗真看著他:“你们汉人又不会弄羊毛毡,而且穿上味道也极为难闻,怕是卖不出去。”
“呵呵。”宋煊碰牌笑道:“都要冻死了,还要嫌弃味道难闻,那便是他们该死,不配活著。”
听到宋煊的话,耶律宗真迟疑的看著宋煊,原来他不是什么人都会救的那种人。
倒是个聪慧又不好控制的。
耶律宗真胡了刘从德打出来的牌,嘿嘿一笑:“这件事好办,待到父皇宴请结束后,我会派人带你去看看他们是如何弄羊毛的,你若是喜欢,我在找人给你运回上百车都行。”
“喱,你可不能收买我。”
宋煊划拉著牌:“一会我该胡你还是胡你的。”
“哈哈哈。”
耶律宗真大笑,越发觉得有意思。
宋煊是想要考察一些契丹的市场,至於羊吃人的现象,他觉得还需要挺长时间去铺垫呢。
等他回去研究研究纺织羊毛的机器,组织那些妇女一起干活,也是为家庭多了一份收入。
如此一来,大宋百姓在冬日就多了一份温暖的选择。
边疆的士卒在冬日,也就不必那么寒冷的渡过。
谁说这羊毛又臭又老了,这羊毛可太棒了!
宋辽之间的联盟,那必然是牢不可破的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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