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9章 见有缘人,陈缘三戏苏日乐  染上修仙,我了断尘缘买卡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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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陈缘在,海晏號一路顺风顺水,抵达了蒙新附近海域,拋下船锚。

在赵东来的指引下,借著月晦之夜的掩护,几艘小船悄无声息地滑入蒙新一处偏僻的海湾。

此地礁石嶙峋,水道曲折,仅容小艇穿梭。咸湿的海风裹挟著远处矿场飘来的淡淡矿石气息,別有一番风味。

陈缘一行人在海湾改换舟楫,踏上了蒙新的土地。

他们偽装成来自南方遥远岛屿的商队,旌旗上绣著陌生的海兽图腾,以考察矿產与珍稀药材贸易为名,在蒙新国海昌郡悄然安顿下来。

陈缘暗中暗中观察,市井之间,往来的多是面色倨傲的大元商贾与官吏,而本地蒙新人则大多神情麻木,步履匆匆,眉宇间凝结著化不开的愁云。

街道上,四处可见工坊、武器铺,其中工作的百姓大多气色极差。

陈缘心中確认,这蒙新国的情况,与赵东来他们说的別无二致。

客栈静室之內,檀香裊裊。陈缘屏退左右,独对青灯。他指尖於虚空中轻点,系统光幕流转,心念默诵玄章。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天机循循,因果渺渺,吾以灵为引,以神为凭,推演此地方寸之间。”

仙术卡发动,陈缘神识如无形之水银泻地,融入此方天地脉络。

无数模糊的人影、交错的气运光丝在识海中飞速掠过,驳杂的讯息轰鸣震盪。

驀然间,万千光影如百川归海,骤然收束,一道清晰无比的卦象如同暗夜中的北辰,熠熠生辉,直指海昌郡內一个方位,一个名姓——苏日乐!

卦象显示,此人身负军旅煞气,竟是大元驻扎於此的军队中的一名十夫长。

陈缘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隨后便吩咐赵东来与王昌盛。

“去,仔细打探此人的根底,事无巨细,皆来报我。”

赵东来和王昌盛虽有疑惑,不知陈缘为何要找一名叫苏日乐的人,但陈缘仙人的身份已经深入他们心中,他们不敢质疑,立刻照办。

不过两日,回报已至。

听著王昌盛的稟报,陈缘把玩著手中的白瓷茶杯,眼神愈发深邃。

原来,这苏日乐的出身,堪称“蒙奸世家”。

其祖父苏定威,乃是六十年前蒙新国破时,第一批跪迎大元铁骑、献上忠诚的降臣。

其父苏志远,更是子承父业,如今官居海昌郡郡守之位,虽为蒙新人,却实乃大元在此地的代理人,专司协助压榨本国百姓,收缴矿税,稳固统治,连老婆都是娶得一位大元商贩之女。

苏日乐自幼便被送入大元为蒙新贵族子弟特设的学馆,与那些视蒙新为牧场的权贵后代一同开蒙、习文、练武。

及至成年,更被其父送往大元本土,进入赫赫有名的“大元讲武堂”受训,上个月刚从大元回来,一回来便当上了海昌郡大元驻军的十夫长,可谓是在大元体制內精心栽培的苗裔。

“祖父、父亲,两代皆为大元鹰犬,吮吸母邦膏血以求荣华……其身浸染胡风,其学皆出敌国。”陈缘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著,

“如此出身,如此际遇,系统竟判定他为『心怀天下,一心为民』之人?

这『天下』,是大元之天下,还是蒙新之天下?

这『民』,又究竟是他大元之民,还是蒙新之民?”

陈缘好奇之心大起。

卦象或不会错,但人心最是难测。

他决定亲自出手,试一试这苏日乐的成色,观一观他的本心,再决定要不要送尘缘卡给他。

翌日,天光晴好。

陈缘算定苏日乐休沐,会独自出城踏青。

他摇身一变,周身道韵流转,化作一个衣衫襤褸、满面尘灰的老乞丐,蜷缩在一座通往城外的石桥桥头,身前还摆了一只破碗。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身著大元低级军官服饰的年轻男子踏上桥面。

他身形挺拔,面容虽带有蒙新人的特徵,眉宇间却有一股与大元军人无二的肃杀之气,正是苏日乐!

陈缘看准时机,待其走到近前,哎呦一声,假意被其衣角带到,顺势將脚上那只破旧的草鞋甩脱,直落桥下浅滩。

“哎呦!我的鞋!”陈缘瘫坐在地,声音沙哑苍老,指著桥下,“你这后生,走路怎不长眼!赔我的鞋!”

苏日乐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出乎陈缘预料,他脸上並无丝毫厌烦与倨傲,反而立刻躬身,语气诚恳:“老人家,对不住,是在下疏忽了。您稍待,我这就去为您买双新的。”

陈缘把眼一翻,鬍鬚微翘,气势汹汹地吼道:“谁要你买的新鞋?我就要原来那只!那是我那过世的老太婆,亲手给我编的!你去,给我捡回来!”

此等无理要求,连桥上路过的几个行人都侧目不已,觉得这老乞丐著实难缠。

苏日乐却只是微微一愣。

他看了看陈缘浑浊却执拗的眼睛,竟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是晚辈之过,晚辈这就去为您寻回。”

说罢,他毫不迟疑,转身步下桥阶,踏入及踝的河水与淤泥中,小心翼翼地將那只沾了泥水的草鞋拾起,又回到桥上,递到陈缘面前。

陈缘却不伸手去接,反而將那只光著的、沾著泥污的脚往前一伸,趾高气昂地道:“既是你撞掉的,便该由你帮我穿上。来,给我穿上。”

泥泞之脚,近乎羞辱。苏日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终究没有发作。

他蹲下身,默然拿起那只湿漉漉的草鞋,动作轻柔地替陈缘套在脚上,还细心地將系带理好。做完这一切,他伸手欲扶陈缘起身:“老人家,鞋穿好了,我扶您起来。”

谁知陈缘刚一站起,脚腕便是一抖,像是站立不稳,那只刚穿好的草鞋又被“无意”地甩脱,再次划过一道弧线,落回桥下原处。

“哎呦!我的鞋!你这后生怎么这么不小心。”

陈缘看了看苏日乐,又看了看桥下的鞋,唉声嘆气,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一次,连旁观的几个蒙新百姓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

“这老丈,忒不讲理!”

“苏队长,莫要再理他,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就是,倚老卖老,欺人太甚!”

苏日乐听著周遭议论,只是苦笑摇头,对眾人抱拳一礼,却未发一言,再次转身,第二次下桥,將那只可怜的草鞋又捡了回来。

然而,更让眾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陈缘这次连演都懒得演了,他直接从苏日乐手中接过草鞋,看也不看,手臂一扬,竟亲手將其又扔回了桥下!

“哎呦,我这老糊涂,手滑了,鞋又掉了。”陈缘拍著大腿,声音里却听不出半分懊恼,只有促狭。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

这一下,周围路人纷纷摇头,觉得这老乞丐怕是失心疯了,连大元军人都敢戏弄!

苏日乐站在桥边,望著桥下那只散落河滩的草鞋,沉默了数息。

隨即,他脸上並无怒色,反而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並未第三次下桥,而是转身走向桥头不远处的一家杂货铺。

却见苏日乐从铺中出来,手中多了一把簇新的剪刀。

眾人皆惊,以为苏日乐要动手杀了老乞丐,却无人敢上前劝阻。

大元威名太甚。

就凭苏日乐身上那身大元军服,他便是当街杀了老乞丐,都不会被治罪。

可出乎所有人预料,苏日乐並未走向陈缘,而是立於原地,解下了自己腰间那条腰带。

咔嚓两声,利落地將腰带剪为两段。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他第三次下到桥底,捡回草鞋。回到陈缘身前,他再次蹲下,默默为陈缘穿上,然后用那两截腰带,仔细地將草鞋牢牢地捆绑、固定在陈缘的脚踝上,打了两个扎实的结。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目光澄澈,语气恭敬依旧,却带著一种不容错辨的真诚:“老人家,晚辈愚钝,以此法將鞋繫紧。您再走走看,应当不会再轻易脱落了。”

陈缘低头,看著脚上那被腰带紧紧缚住的破草鞋,模样滑稽无比,然而,他眼中最后一丝审视与玩味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粹的讚赏与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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