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暴行，他们也是帮凶。

他痛恨孔有德，主要是自己被剋扣军餉、被打骂。

但是，对比起这些百姓，他感觉自己是畜生。

王二柱陷入到了內耗当中。

“轮到我们当兵的告他了！”一个满脸胡茬的天佑军士兵突然挤出队列。

而后径直来到了台上：“我原是孔有德手下的兵，我兄弟叫赵五，他不忍看著清兵屠杀百姓，说要逃回家种地。”

士兵的声音突然拔高，带著撕心裂肺的痛苦：“孔有德把他抓回来，当著全营的面，在空地上架起炭火，把我兄弟活生生烤死！他还拿著刀架在我脖子上，逼著我吃我兄弟的肉啊——！”

这句话像惊雷炸响，广场上瞬间死寂，隨即爆发出更激烈的哭喊。

那士兵指著囚车嘶吼：“我兄弟的惨叫声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孔有德还笑著说『这就是逃兵的下场』！这样的魔鬼，就该千刀万剐！”

“杀了他！杀了他！”

台下的军民彻底沸腾了，有人捡起地上的刀就要衝上高台，几个激动的百姓已经衝破了第一层人墙，一群人衝上来是真的恨不得生啖其肉。

孔有德浑身发抖，涕尿四溅。

“拦住他们！”李定国猛地站起，拔出腰间佩剑横在身前，“都住手！”

他的目光扫过愤怒的人群，声音沉痛而坚定：“我知道大家恨他！我也恨他！但陛下有旨，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罪行！现在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李定国指向孔有德，字字如铁，“他做的每一件恶事，都要一一记下来，写成告示传遍天下！要让湖广知道，要让四川知道，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降清当汉奸的下场！”

他长剑归鞘，对刽子手厉声道：“按陛下旨意，凌迟处死！但在行刑前，把他的罪状一条一条念出来，让他在无尽的唾骂中受死！”

士兵们奋力拦住激动的百姓，高台后的刽子手已经磨亮了刑刀。

孔有德在囚车里嚇得屎尿齐流，哭喊著求饶，可他的声音很快被百姓们的唾骂声淹没。

这也是张牧的用意，一刀剁了孔有德实在是太便宜了，得慢慢来，不仅仅只是肉体上的折磨，还有就是精神上的折磨。

让这畜生玩意儿活著承受所有控诉，比一刀杀了他更解恨，也更能让世人看清，背叛家国的人终將坠入地狱。

广场上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参军念诵罪状的声音，每念一条，就像在孔有德心上划一刀。

阳光越升越高，照亮了高台上的刑具，也照亮了台下无数双含泪的充满了仇恨眼睛。

血债，终究要用血来偿，孔有德的想要是说话，但是根本说不出来，每一个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是充满了仇恨。

他们要自己死！

要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