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嘘声。

这时，一个叫张奎的小校站出来，高声道：“王將军，您自己看看，咱们多久没吃饱过了？永历帝自身难保，拿什么给咱们活路？大西军给粮给钱，还能让咱回家，您別犯糊涂了！”

王猛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手中的剑无力地垂下，他心里清楚，军心已散，大势已去。

犹豫片刻，他长嘆一声，將佩剑扔在地上，对马景国喊道：“罢了罢了，我愿率麾下三百弟兄归降，还望將军收留！”

马景国大笑道：“王將军识趣，大西军向来欢迎弃暗投明之士！”

这边刚收编了王猛的队伍，那边又有新动静。

明军游击將军赵虎带著五百余人，打著白旗从侧翼营帐走出。

这个赵虎早对永历政权失去信心，私下里与大西军暗通款曲。

他走到马景国面前，单膝跪地：“末將赵虎，愿率部归附大西，为陛下效力！”

马景国连忙扶起他，笑道：“赵將军深明大义，日后定能在大西军中大展拳脚！”

这场“无刀兵的瓦解”从清晨持续到午后，等一切尘埃落定，永历麾下的这一万兵马，除了少数死硬分子趁乱逃走，其余大多或领钱回乡，或投奔大西军。

原本热闹的明军大营，此刻只剩下寥寥几个帐篷和散落一地的兵器。

而此刻的肇庆城內，永历帝还在寢宫对著铜镜嘆气。

昨夜太监稟报说“军心不稳”，他只当是小打小闹，想著“大明正统”的招牌总能镇住局面。

主要是形成了路径依赖。

反正，每一次有了危机的时候，自己这个大明正统总是好用。

可当他穿戴整齐准备上朝时，却发现宫外静得可怕，往日排班的侍卫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面生的士兵守在宫门口。

“你们是谁？朕的侍卫呢？”永历帝心头一紧，厉声喝问。

领头的士兵躬身行礼，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回稟朱由郎先生，末將是大西军千总，奉李將军令，从今日起接管肇庆城防。您的侍卫……大多领了粮餉回家了，剩下的也已编入大西军受训。”

“什么？”

永历帝如遭雷击，踉蹌著后退几步，就连陛下都不叫了吗？直接叫朱由榔先生？

他猛地抬头看向城外，往日能望见的明军大营方向，此刻只剩空荡荡的帐篷和几个正在收拾的大西军士兵。

那面飘扬了多年的“明”字大旗，不知何时已被换成了大西的黑色旗帜。

“不可能……不可能！”永历帝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

从前，自己就算落魄了也还有兵马拥护，可一夜之间，不仅士兵跑光了，连城池都被人悄无声息地接管了。

他这才明白，所谓的“大明正统”，在实实在在的粮食和安稳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我的兵……我的城……”永历帝瘫坐在宫门前的台阶上，望著空荡荡的街道，终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马景国很快就知道了永历在嚎啕大哭，他的嘴角扯了扯。

怎么说呢，虽然有点侮辱永历了，但是，的確是比起汉奸还要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