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钱滚钱,货养铺 重回千禧:国家请我修国宝
回铺子时,帆布袋鼓鼓,里头是:
五只残破小瓷器:三民国、一清早,一元青碎盏;
两面老铜牌,一件可辨字號,另一为残铭;
一枚掉漆铜锁“德昌號”;
三只民国时期玻璃眼药瓶;
“顺昌记”出的民国制掛锁小部件一枚、铜钮一枚;
一截断柄的“石泉”毛笔;
三个老木镜框(掉漆但雕完整);
还能抢救的“民四家书”;
一张带“民国13年”字样的学生奖状,纸脆但字体秀雅;
还有一沓老票证、邮折、信封,装在一个油腻布包里。
他拿出来,分门別类整理。
——这不是“国宝”,但在零零年的古玩市场上,这叫“组合型盈利”。
当晚,他点著檯灯,將脱釉碎盏拿出来,用打磨机轻拋,再用哑光清漆与旧木盖拼成“標本盏”,配一纸小標籤写上:
“民间出土標本·元代青风格·作研学工具之用。”
再將老镜框擦净,內衬黄绸,从民国奖状上截下一部分带字残页,“配框售卖”成“文艺掛件”,另搭信封一沓,写个標籤:
“民初文书组合·老物件搭配·文艺爱好者佳用。”
他甚至將三个小青碟拼成“满套”,配一张泛黄报纸底托:
“家藏成组器·老碟旧味·不可多得。”
所有“商品”旁都放上他手写的小卡片,写清来歷、製作过程与“真实年代物件”说明。
这一轮整理后,他在小摊夜市掛出摊位,摊头掛著一张不大不小的標语:
【修旧如旧·拼碎为整·民间物件·平价可谈】
不过短短一晚时间,他就卖出了:
一件镜框掛件,卖给一对年轻情侣当“怀旧装饰”;
一个“研学碎盏標本”,被一个老师模样的客人买去说是要去做课件;
三个信封搭奖状的“文艺组合件”,被一个復古拍照店老板收走;
他掏了那么多东西了不到200元,而光是一晚上,去掉那几件成本就总共净赚:246元。
不能说多,但稳。
而第二日回到铺子时,沈砚舟用这些钱还顺带去买了样东西:
一套软毛精刷两只,毛质可控,一共了40元。
还剩下的钱,他扔进工具抽屉上锁,心里就是两字:
“本钱。”
他低声一笑——
“咱们余砚堂的本,不是天上掉的,是从破铜烂铁里捡的。”
沈砚舟在铺里一边等客人,一边把新收那只残碎铜牌轻轻拂净,上头的“辛酉”字一闪一灭。
那是1901年。
距今,整整一百年。
他望著铜牌发呆,忽然喃喃道:
“这一百年,多少器毁於火,多少人忘於尘。”
“但也许,它们还在等,等一个能把它们——重新修好的人。”
沈砚舟还在出神,旁边那老旧诺基亚手机突然“滴滴滴”一阵狂响——
来电显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