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毫不怀疑，只要他再敢说一个“不”字，眼前这个笑得像天使、行事却像魔鬼的女人，会毫不犹豫地，切断他唯一的“灵脉”！

识海里，风清子也彻底慌了。

“停电？！”老头儿的声音都变了调，“那怎么行！徒儿的修行，万万不可断啊！”

他之前那套“宗门脸面比天大”的理论，在“无法充电”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咳咳……”老头儿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我安慰的语气，给自己找起了台阶。

“徒儿，为师忽然觉得，秦丫头所言，亦有几分道理。此『直播』，或可当成一种新时代的『入世传道』。

让此界凡夫俗子，见识一下我天衍宗的无上风采，亦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嘛！”

“对！就当是『传道』！我们不是为了钱！我们是为了『教化眾生』！这与『戏子』，有著本质的区別！”

有了师父给的台阶，又面临著“断电”的巨大威胁，陆凡心中那道名为“尊严”的防线，终於，彻底崩塌了。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著秦舒然，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好。”

“耶！”秦舒然激动地打了个响指。

她立刻跑回书房，拿出一份她昨晚连夜赶出来、长达十页的《甲乙方深度战略合作协议》，以及一支笔，放在了陆凡面前。

“来，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就先把这个签了。”

陆凡看著那份密密麻麻、如同天书般的“契约”，头都大了。

“这又是什么？”

“合作协议，保障我们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秦舒然言简意賅地解释道，

“简单来说，条款包括：你未来通过直播获得的所有收入，都归我统一管理，用於支付我们的房租、水电、伙食等一切生活开销。

你需要无条件地，配合我为你策划的不违反你道心底线的直播內容……”

她一条条地念著，陆凡听得是昏昏欲睡。

“停！”陆凡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说重点！我能得到什么？”

秦舒然笑了。她指著协议最后一条加粗用红色字体標註的条款，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秦舒然，作为你的独家金牌经纪人，將负责你的一切后勤保障。包括，且不限於——”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充满了诱惑力的、仿佛魔鬼在耳边低语的声音，缓缓说道：

“——提供住宿、饮食、以及……无限量的电能供应。”

最后那八个字，如同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陆凡和风清子的天灵盖上。

无限量！

电能供应！

陆凡的眼睛，瞬间亮了。

识海里，风清子的呼吸，也瞬间急促了。

“签！快签！徒儿！”老头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疯狂地催促道，

“丧权辱宗！此乃丧权辱宗之奇耻大辱啊！……不过，那个『无限量电能供应』的条款，实在是……太香了！

徒儿，为了宗门的延续，为了为师这缕残魂能儘快恢復……你就……暂时牺牲一下吧！为师……为师会永远记住你的付出的！”

陆凡不再有任何犹豫。

他拿起笔，看都没看其他条款，直接在乙方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与决心，他甚至学著凡间话本里的情节，咬破自己的指尖，在那两个字上，重重地，按上了一个充满了“屈辱”与“希望”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