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弃茅山而去 开局十二符咒,我在一人甲子荡魔
云海翻腾,罡风烈烈。
茅山主峰之巔,三茅真君殿深处,那扇尘封二十载的玄铁石门,在一声悠长沉重的“轧轧”声中,缓缓洞开。
浓郁得化不开的炁如同实质的乳白色雾气,汹涌而出,瞬息间瀰漫了整个后殿。
雾气渐散,露出一个清瘦的身影。
玄清子,茅山掌门,他鬚髮皆白,面色却红润如婴儿,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蕴藏著无尽星海,此刻却布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沧桑。
二十年死关,参悟生死玄机,本应道心澄澈。
然而,甫一出关,縈绕心头的强烈不安与那源自血脉传承的感应,便让他深深皱起了眉头。
“凤娇...石坚...” 他低语著这两个弟子的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掐算,天机却是一片混沌。
无需多问,山下值守长老早已面色凝重地將义庄那场惊变,连同石少坚魂飞魄散、文才化为焦炭的惨烈经过,一五一十稟报。
“唉......”
一声悠长沉重的嘆息,迴荡在空旷寂静的祖师殿內。玄清子闭上眼,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冤孽...冤孽啊...” 他步履沉重地走出闭关石室,望向任家镇的方向,一道传讯玉符化作流光,破空而去。
“凤娇,速回茅山!”
.......
数日后。
茅山,清微观。
九叔林凤娇形容枯槁,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上,依旧残留著难以洗净的暗褐色血渍。
他跪在冰冷坚硬的蒲团上,头颅深深垂下,几乎触地,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渺小、如此无力。
“师父...弟子...管教无方,致使同门相残,闯下弥天大祸...文才已死,秋生远遁...弟子...罪孽深重,愧对师父教诲,愧对茅山列祖列宗...”
九叔声音嘶哑乾涩,带著浓重的鼻音和。
那日义庄后院冲天而起的焦糊气味,文才临死前定格在极恐中的眼神,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著他的心神。
玄清子端坐蒲团,默默看著这个自己最寄予厚望、性情也最肖似自己的弟子。
没有斥责,没有怒其不爭,只有深沉的、化不开的悲哀。他缓缓抬手,一股柔和却沛然的力量將九叔虚扶起来。
“凤娇,世事无常,因果纠缠,非一人之过能尽揽。”
玄清子的声音低沉而疲惫,“石坚...他心中的愤懣与伤痛,如渊似海。”
“你二人,皆是我茅山砥柱...”
就在这时。
石坚到了。
他依旧一身玄黑镶金的阴阳道袍,身形挺拔如孤峰,面容却冷硬如寒铁。
步伐沉稳,每一步落下,青砖地面都发出细微的嗡鸣。
石坚径直走到殿中,对端坐的玄清子勉强行了一礼,动作僵硬,毫无温度。
他的目光扫过一旁面色惨白的林凤娇,如同看著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师...父。”
石坚开口,声音乾涩生硬,“召我前来,是要为这残害同门、纵徒行凶的『好师弟』主持公道?还是要我石坚,对著杀子仇人,强顏欢笑,握手言和?”
石坚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向九叔。
“石坚!” 玄清子声音不高,却带著直抵灵魂的威压,试图压下这冲天的戾气,“同门相残,乃我茅山立派千年之大忌!少坚身死,文才偿命...此痛此恨,为师岂能不知?然天道循环,冤冤相报何时能了?难道非要我茅山道统,因你二人私怨而崩毁断绝吗?”
玄清子痛心疾首,试图以大义化解:“你二人皆是我茅山百年不遇之才,当以大局为重!放下仇怨...”
“放下?!” 石坚猛地抬眼,眼中压抑的雷霆仿佛要喷薄而出,厉声打断了玄清子的话,“师父!您让我放下?!”
石坚猛地踏前一步,手指如戟,直指脸色煞白的林凤娇!
“好!放下杀子之仇!那我石坚今日便要问问师父!问问这茅山的列祖列宗!” 石坚的声音陡然拔高,“为何?!”
“为何自小到大,茅山最好的资源、最深的传承、最强大的法器,都只向著他林凤娇倾斜?!”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闪电,死死钉住玄清子,一字一句,带著滔天的不甘与控诉:
“天师法印,执掌神道敕令,沟通天地正神,乃我茅山掌门信物!为何您早早便传给了他?!”
“八卦阴阳镜,采先天离火精金,经九代祖师加持,能洞彻幽冥,护持道心,万邪不侵!为何也是他林凤娇常年佩戴?!”
“还有那天地银行大通宝符!”
“此符执掌阴阳財权,维繫阴司秩序,分量何其之重!为何也是落到他林凤娇手中?!”
“我石坚!哪一点不如他?!”
“天赋?我《闪电奔雷拳》已臻化境!”
“功绩?我为茅山开疆拓土,镇守北疆邪窟十年,诛灭妖邪无数!“
“忠心?我此生从未背离茅山道义半分!” 石坚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而撕裂,带著血丝,
“可师父!您告诉我!为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东西,所有的信任,所有的未来,都给了他林凤娇?!难道我石坚,在您心中,在茅山眼中,就永远只是一个陪衬?!一个隨时可以为了成全他林凤娇而被牺牲的弃子吗?!连我的儿子...我的少坚...”
石坚的声音哽咽住了。
殿內死寂,只有他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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