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牛开甲汗流浹背落荒而逃 开局十二符咒,我在一人甲子荡魔
“呃!”一声短促压抑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
周身鼓盪的內劲如同烈日下的雪狮子,瞬间溃散无踪!
指尖凝聚的凌厉气机,在那无形的、绝对冰冷的“场”中,如同烛火投入冰窟,噗地一声——彻底熄灭!
更恐怖的是那双眼睛!
就在牛开甲强行稳住身形、下意识抬头的瞬间,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张玄清的眼眸深处!
那是两泓深不见底、倒映著宇宙星河生灭轮迴的亘古寒潭!
没有愤怒,没有轻蔑,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涟漪。
只有一种纯粹的、绝对的、凌驾於眾生万物之上的漠然!
那目光穿透皮肉,直抵灵魂,將他所有的愤怒、骄傲、家世、野心、乃至作为一个“人”的存在本身,都映照得无比渺小、无比可笑、无比...微不足道!
“轰——!”
无法形容的巨大恐惧,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瞬间贯穿了牛开甲的四肢百骸,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臟!
那不是对武力差距的恐惧,而是生命本源在面对更高维度存在时的本能战慄
汗水!
冰冷粘腻的汗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中疯狂涌出!
额头、鬢角、脖颈、脊背...月白色昂贵的杭绸长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浸透,紧紧贴在他剧烈颤抖的身体上,勾勒出狼狈不堪的轮廓。
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煞白如纸的脸颊滚滚滑落,滴落在脚下的泥土里,洇开一小片深色印记。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碰撞发出的“咯咯”声,那是身体在极致恐惧下完全失控的战慄!
勇气?
方才那焚烧理智、不顾一切的狂怒和勇气,在这双漠视万物的眼眸注视下,如同阳光下的朝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所有华丽的羽毛,赤裸裸地暴露在绝对零度的真空之中,卑微得不如一粒尘埃。
对那道青影出手?
这个念头此刻显得如此荒谬可笑,如同蜉蝣妄想撼动崑崙!
別说出手,仅仅是站在这目光的笼罩下,维持著不瘫倒在地,就已经耗尽了他残存的所有意志力!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般煎熬。
夏枯草紫色的穗在风中轻轻摇曳。
牛开甲僵立在原地,身体保持著向前扑击的姿势,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泥塑木雕。
只有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瀑布般滚落的冷汗,证明他还是个活物。
他的视线死死地与张玄清的目光纠缠著,或者说,是被那目光死死地钉在原地,无法逃脱。
眼中的疯狂早已被碾碎,只剩下空洞、茫然,以及最深最沉的、源自灵魂的恐惧和无助。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三阴截脉手”指尖,正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已是永恆。
一声沉重得仿佛压垮了脊樑的嘆息,混合著牙齿打颤的余音,从牛开甲惨白的唇缝中艰难地挤出。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挺直的脊樑瞬间垮塌下去,高昂的头颅深深地、深深地垂落,几乎要埋进自己汗湿的胸膛。
那身月白长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皱巴巴地失去了所有光彩,如同他此刻破碎不堪的骄傲与尊严。
“我...”
他的声音嘶哑乾涩,如同沙砾摩擦,带著浓重的挫败与认命,微弱得几乎被风吹散:
“...输了。”
两个字出口,仿佛耗尽了他残存的所有生命力。
他甚至不敢再看那道青影一眼,更不敢看旁边端木瑛是何表情。
猛地转身,脚步虚浮踉蹌,如同醉酒之人,失魂落魄地、沉默地撞开身后同样目瞪口呆的端木诚和济世堂弟子,朝著药圃外仓皇奔去。
来时风度翩翩,去时狼狈如丧家之犬,只留下一地汗水的印记和那枚深陷泥污中的蟠龙玉佩,在晨光下闪烁著讽刺而黯淡的光芒。
药圃之中,唯余寂静。
张玄清依旧立在夏枯草丛后,目光淡漠地扫过牛开甲仓皇逃离的背影,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负於身后的右手,指尖轻轻鬆开。
那片带著露水的紫色瓣,悄然飘落於地。
牛开甲落荒而逃。
张玄清的目光,古井无波。
张玄清,忽然开始审视自己。
不知何时,自己的性格,为何变成这般古井无波和冷漠了?
是因为石坚?
还是因为蛊村?
还是因为张怀义?
或许,都有。
或许,只是张玄清经歷的多了。
再加上,无敌的心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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