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推了推眼镜，小声道：“领导，他们好像……是认真的。”

审讯科科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抬头：“无忌哥，其实……我们一直不敢跟您走太近，总觉得您脾气不好，又卷得嚇人……”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但每次我们搞不定的妖魔，您都会『恰好』路过，帮我们镇场子……我们都知道，您是故意的。”

苏无忌挑眉：“哦？你们还挺会脑补。”

审讯科科长摇头，眼泪汪汪：“不是脑补！您虽然嘴上嫌弃，可从来没真不管我们……上次老李被妖魔反噬，是您半夜衝进审讯室把妖魔剁了，还顺手帮老李接了断臂……”

他说著说著，又“哇”地哭出声：“无忌哥！我们捨不得您啊！！！”

苏无忌：“……”

他沉默两秒，突然咧嘴一笑，伸手揉了揉审讯科科长的脑袋：“行了，別嚎了，我走了你们就自己硬气点，別丟老子脸。”

审讯科科长一愣，隨即哭得更凶了。

……

这边还没安抚完，走廊另一头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苏巡察使！！！”

情报科的几个小姑娘红著眼眶跑过来，手里捧著一个小盒子，声音发颤：“这、这是我们科一起凑钱买的礼物……您一定要收下！”

苏无忌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块定製的手錶，錶盘背面刻著一行小字——

【江城斩妖司全体情报科，感谢您的照顾】

后勤科科长搓著手，小声道：“其实……您每次出任务回来，都会把妖魔材料『不小心』多分我们一些，我们都记著呢……”

她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就是一直不敢跟您说谢谢……总觉得您凶巴巴的……”

苏无忌：“……”

他捏了捏眉心，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帮人，平时见他跟见鬼似的，现在倒是一个个真情流露了？

还没等他开口，后勤科、医疗科、甚至食堂的大叔大妈都乌泱泱地围了过来，一个个眼眶发红，手里拿著乱七八糟的“心意”——

“苏大人！这是我老家特產的辣椒酱！您带去王城吃！”

“无忌哥！这是我珍藏的护身符！保平安的！”

“苏哥！这是我……”

人群越聚越多，声音嘈杂，但每一句都带著真心实意的感谢和不舍。

苏无忌站在中间，第一次有点手足无措。

他挠了挠头，嘖了一声：“不是……我就调个职，你们至於吗？”

林小雨在一旁偷笑，小声道：“领导，您的人缘其实挺好的。”

苏无忌斜了她一眼：“闭嘴。”

这时，人群突然安静下来，自动分开一条路。

赵建国背著手走过来，眼眶也有些发红，但他强撑著板著脸，乾咳一声：“行了行了！都围在这儿像什么话！苏无忌是去王城高升！你们一个个哭哭啼啼的，晦不晦气！”

眾人低下头，但仍有抽泣声。

赵建国走到苏无忌面前，沉默几秒，突然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臭小子……到了王城，別给我丟人。”

苏无忌咧嘴一笑：“放心，我只会让別人丟人。”

赵建国笑骂一句，隨即压低声音：“……常回来看看。”

苏无忌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

……

傍晚，斩妖司大门口。

苏无忌拎著大包小包的“心意”，回头看了眼江城斩妖司的招牌，咂了咂嘴：“嘖，搞得跟生离死別似的。”

林小雨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声道：“大家是真的很喜欢您。”

苏无忌嗤笑一声，转身大步走向街角的黑色越野车：“行了新人，该走了。”

林小雨用力点头，小跑著跟上。

引擎轰鸣，车辆缓缓驶离。

后视镜里，江城斩妖司的轮廓渐渐模糊。

而大门口，那群曾经“不敢靠近”的同事们，依旧站在原地，用力挥手。

苏无忌瞥了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一群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