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流 三国:岭南王的种田日常
荆州使者宋忠的车驾一出交趾地界,速度立刻快了起来。
一路无话,车马兼程,直抵襄阳。
荆州牧府衙深处,刘表屏退了所有侍从,只留宋忠一人。
烛火摇曳,他事无巨细,將交趾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主公,那交趾士燮,绝非寻常守成之臣。”宋忠重重道。
他描述著士燮的样貌气度,言语清晰,条理分明。
“其人目光沉静,言谈温煦却有章法,绝非易与之辈。交趾城內秩序井然,市井虽不及襄阳繁华,却罕见流民乞丐。”
他尤其著重描述了那神奇的水车。
“臣亲眼所见,那『龙骨水车』绝非虚言!清冽河水竟能逆坡而上,潺潺流入高处梯田,此等巧技,闻所未闻。白水峒周边稻穗金黄饱满,今岁確是大丰之年。此物若推广开来,交州粮產必將大增,士燮收拢民心的根基,可就扎得更稳了。”
话到这里,宋忠语气一转。
“然,士燮表面恭顺,一再强调交州贫弱,兵备不足,只求守土安民,言语间对主公亦是极尽推崇……但臣观其麾下,能人不少。”
“其幕僚桓邻,精明干练,绝非庸才;更有一新近提拔的侍卫副统领,名为凌操。臣观其步履气度,煞气內敛,绝对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百战悍卒,岂是寻常护卫?交州七郡,士家经营数代,树大根深,恐非甘愿久居人下之辈。”
宋忠刻意停顿片刻,才继续加重语气道。
“尤其士燮对此类农具工巧之事,看似只示人以『小巧之术』,然其用心,何其深远!粮足,则民心安,民心安,则兵源足。”
“如今中原大乱,他广纳流亡,更有名士许靖为其张目,吸引士林目光……长此以往,交州恐成尾大不掉之势。其虽口口声声『为朝廷守土』,然如今朝廷政令……呵呵,焉能出雒阳?届时,这『土』究竟为谁而守,可就难说了。”
刘表静静听著,抚著长须,眼神微变。
他缓缓踱步到窗前,望著庭院中歷经风霜的苍松翠柏,良久不语。
“士威彦……”许久,刘表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微微摇头,“倒是本牧以往小覷他了。只道他偏安一隅,能守住祖宗基业便算难得。如今看来,竟是深諳韜光养晦之道的好手。”
他转过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宋忠身上:“依你之见,当如何?”
宋忠早已打好腹稿,躬身道。
“交州路远瘴深,直接兴兵討伐,劳师糜餉,乃下下之策,且恐逼其狗急跳墙,速反而不美。当下之计,当选羈縻、防范为主。”
“主公可一方面以荆州牧之名,行文褒奖其治理之功,赏赐些財物,先稳其心,使其放鬆警惕。另一方面,当立刻加强零陵、桂阳两郡南部防务,增派得力干將镇守,密切监视交州,尤其是苍梧、鬱林方向的动静。”
“此外……”宋忠微微压低声音,“或可暗中示意我荆州豪强大族,鼓励其向交州边缘地带悄然拓展,或收购田土,或控制商路,以经济、民间之力逐步渗透、蚕食,缓缓压缩士家势力范围,使其如陷泥潭,不敢亦不能妄动。”
刘表微微頷首,眼中闪过讚许之色。
“便依此议。零陵、桂阳的太守,是时候换换人了。给蒯异度去封信,让他务必物色些精明强干、又懂得分寸的人去。至於豪强那边……让蔡德珪他们去操办,做得自然些,莫要过早授人以柄。”
“主公英明!”宋忠深深一揖。
……
荆州调南线策略、各方联动时,中原战火间,部分人正艰难南涌。
这不是军队,只是零星的、拖家带口的中原士人、手艺人匠户,以及一些实在活不下去的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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