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9章 往事  种蛊后囚宠:霸道司令强制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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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沈女虽出身卑微,却端的好教养,可以说是泰山崩於前不变色不为过。

她与沈女见面的这几次场合,每次都有人给沈女难堪,可她始终落落大方,从未失过分寸。

可能是她之前小瞧了沈女。

一个十五岁就勾引別人未婚夫的人,怎会是一般的心机手段。

想到此,崔韶棠理了理神思,笑道:“之前我还总觉得自己跟司令是天作之合,可现在来看,我比起妹妹还是不如。妹妹活得其实很通透。”

这话令沈静姝身子微微一颤。

她抬眸望向崔韶棠,轻声道:“我病了一场,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可我知道了姐姐的事后,感到很抱歉。希望姐姐回到虞市能过得开心。”

崔韶棠不语,过了片刻,忽地扭过头去,拿著手帕默默拭泪。

她这模样,明明是柔软无害的,可却像一把刀戳进了沈静姝心中。

崔韶棠一向给人成熟优雅的印象,在外人眼中被退婚那件事也没有让她变成怨妇,她反而向前看,大度地接纳了一切。

可在私下里,这样区区几句话,竟让她落了泪。

那深深委屈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唏嘘不已,更何况是沈静姝这种心慈之人。

有一瞬间,她心中对裴陟厌恶至极。

归根到底,都是这个男人朝秦暮楚导致的。

可碍於时下一夫多妻的风气,碍於他的身份与地位,没人去责备男人,最终都是她们两个无辜的女子承受了。

“妹妹,是我失態了。”崔韶棠擦乾泪,平息了自己的情绪。

她拉起沈静姝的手,诚挚地道:“其实我从未有过怨恨。我一直希望你跟司令能和和睦睦,白头偕老。以后,你若不嫌弃,可將我当成知心姐姐,我愿为妹妹排忧解难。”

迟疑片刻,沈静姝道:“姐姐可否同我讲一下,那时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此,崔韶棠先是静默了片刻。

然后走到窗边,望著外面的风景,语调低低地道:“那时老司令尚在,我和晋存早就订了婚。按照老司令的意思,晋存要去南边夷山基地训练半年,回来就为我们举行婚礼。可晋存走了之后,虞市发生了叛乱,老司令和晋存的哥嫂、侄子都被叛军所害。”

“叛军放出消息,说晋存也早已被他们所杀,我整日以泪洗面,数次想要自杀又被家人救了回来。幸好苍天有眼,晋存还活著,回来平定了叛乱。”

说到这里,崔韶棠的眼眶通红,饱含著泪水。

“可还没等我从惊喜中回过神来,一个消息又让我的心坠入了冰窟……”

崔韶棠追忆著,仿佛回到了当时,泪水自脸颊流下,情不自禁地抽泣出声。

沈静姝咬唇,脸色渐渐苍白,直直看著她,感觉胸腔內一阵寒意,身体深处起了一股莫名的颤慄。

只听崔韶棠接著说:“晋存带回了一个比我年轻貌美的女孩,並且女孩已经怀孕了。司令府派人来告诉我要取消婚约,我想见晋存当面说,可晋存没有见我。我再次想结束自己也没能如愿。后来我终日不敢出门,浑浑噩噩。见我这样,父亲將我嫁到了辽州艾氏。我在虞市的这段便画上了句號。”

“这当中,还有一件事,也是我心底的痛——晋存去了夷山后,我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听到晋存死去的消息后,我悲伤过度,孩子没有留住。这件事连晋存都不知道。可我想起那个孩子,就感到心痛,我对不住那个孩子!若他能活著,应该比弘郎要大七八个月吧……”

沈静姝久久没有作声。

她望著虚空处,仿佛灵魂出窍了。

后来她又跟崔韶棠说了什么,她如何离开的,她都没什么印象了,脑海中只炸雷般地响著那几句话。

回去后,弘郎缠著她让她陪著玩汽车,她嘴上答应著,实则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处。

“妈妈,妈妈!”弘郎的脆声呼喊让她愣过神来。

她勉强一笑,“怎么了?”

“你把灰灰放进车里。”弘郎指著小猫。

刚才他试图把猫猫放进去,可他抱不起来它。

沈静姝把小猫放进玩具车里,弘郎开心地载著小猫在厅堂內来迴转圈。

厅內满都是弘郎快乐的叫喊声,而沈静姝却双目失焦,愣愣盯著某处,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春兰见她很疲惫的样子,过来劝道:“夫人,您去床上休息会吧!”

沈静姝应著,去了床上躺下,却並无睡意。

她到底为什么会同意跟裴陟在一起?

定是裴陟骗了她,隱瞒了他有未婚妻的事。

她不相信自己是为了荣华富贵,破坏別人感情的坏女人。

“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是那种人。”她喃喃地说。

不知是说给谁听。

一滴泪自眼眶中滚落,滴在浅色的枕巾上,顷刻间消失。

她好想快些恢復记忆。

这种不时的自我猜疑和否定,让她越来越痛苦。

她起身,走到书房,盯著自己的《治疗日记》一动不动,直到天色渐黑。

外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是裴陟回来了。

沈静姝如梦初醒,立刻將笔记本藏起来,然后深吸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脚步声一路径直进来,高大的身影自她后方笼罩过来,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撑在书桌上,將她环在怀內。

“又看棋谱?”清新浓烈的男子气息喷洒在她后颈上。

“嗯。”

裴陟与她脸挨著脸,蹭著她光洁的肌肤,宠溺地笑道:“你棋艺已经够高了,再研究下去,就要曲高和寡,难寻对手了。”

沈静姝垂眸,语调平平地说:“有人说,我这棋艺一看就是起点高,像是棋王做启蒙老师才能教出来的。”

裴陟一顿,望向她眼眸深处:“谁说的?”

沈静姝却笑了笑:“是我有次回娘家,我爸跟几个伯伯在下棋,我过去帮了几局,有个伯伯打趣我说的。”

裴陟也笑了,语气透著鬆快:“那老头是瞪著眼瞎扯呢!你娘家的经济能力,能请得起家庭教师就已经很好了。还提什么棋王。”

沈静姝也一笑而过。

饭后,裴陟拥著沈静姝去园散步。

夜色下的园更加幽静,一路走来,只有虫鸣蛙叫。

池塘里的荷叶叠著影子,偶尔有鱼摆尾,“哗啦” 一声搅碎满池的月,碎银似的光在水面晃了晃,又慢慢拢成圆。

两人很少有这种独处的静謐时刻。

裴陟心情大好,恰好皎月当空,他指给沈静姝看:“期期,你看,今晚这月亮像银盘一样。”

沈静姝点首。

裴陟从后方拥住她,在她耳边道:“想到以后每月每年都能跟你同赏一轮月,我心中既高兴,又感到幸运。”

男人的真情流露却没能让沈静姝有丝毫动容。

想到他做的那些事,她甚至想一把推开他,一辈子离他远远的。

薄情,冷漠,心,自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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