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莫非,弒父还能变聪明不成? 家父吕布,但吾好喷爹
因为他很熟悉这种预感。
从小到大,这种预感从没骗过他,帮他躲开了无数次危机。
当年辞官离雒阳。
不久,朝中便生了党錮之祸,无数同僚被牵连。
两年前他疏远离开董卓。
如今,董卓身死,西凉军更是危若累卵。
他的这种预感还从未错过。
“莫非,弒父还能变聪明不成?”
这时,捏著双下巴的牛辅忽嘀咕了一句。
霎时,贾詡那肉嘟嘟的脸颊抽搐了几下。
贾詡揉了揉眉心。
不管如何,如今看来,吕布和王允之间似乎是有了齷齪。
这李肃可是王允的人,吕布却用这种办法来杀。
当真是有意思。
这也是好事。
若王允和吕布拧成一股绳,对他们来说,那才是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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閿乡。
“李肃,汝违吾將令,擅作主张,贪功冒进,致使吾部先锋丧尽,挫我大军锐气,可知罪?”
帅帐中,吕布怒目而视李肃。
座下,此时李肃双手被缚,灰头土脸,披头散髮,浑身黑血斑斑。
“吾身负监军之责,亦有临机决断之权,何来违汝將令一说。”李肃脸色平静,直视吕布,有恃无恐,高抬手朝长安方向遥揖,朗声道:“即便本將有罪,亦该由王公、由朝廷、由陛下发落,还轮不到你吕布。”
“今日,你休想冤杀於我!”
李肃抬手直指帅案后的吕布,声色俱厉。
一旁,张辽、魏越几人看著李肃,面带讥笑。
吕布亦忽然仰头大笑。
李肃心中忽地一紧,被笑得有些惴惴不安,心慌。
他是王允的人,朝中无人不知。
此前,他不觉得吕布敢杀他。
他之所以敢冒险奔袭牛辅,就是篤定若是败了,王允亦会回护於他。
如今王允手中根本就没几个能统兵之人。
因而即便他有罪,王允亦会救他。
到时顶多是被申斥一通,或是降级留用,性命无忧。
这时,端坐帅案后的吕布忽向前探身,语气玩味道:“李中郎將,莫非不知本將,有“假节”之权。”
霎时,李肃浑身一颤,那沾了几片血污的脸一片煞白,小眼瞪得奇大,眸间亦终於有了恐惧之色流露。
在此之前,他满脑子都是奔袭陕县,一战而定牛辅,立下不世功勋,得朝廷封官进爵。
却独独忘了吕布这个奋威將军,虽未开府建牙,却有假节之权。
若是平时,吕布即便有假节之权,亦无权处置他这哥秩比两千石的中郎將。
即便是一庶民小吏,吕布亦无权处置。
然现下,却是战时。
手中握有假节之权的吕布,可斩一切违犯军令之人,包括他这个中郎將。
念及此,李肃双唇剧颤,想要说些什么。
可喉咙却好似被石子给堵了一般。
“咦!”忽见李肃甲冑裙摆下有一缕黄色水线滴淌而下,吕布面露厌恶,厉声喝道:“拖下去,斩了!”
“唯!”
登时,两虎狼卒入帐,一左一右钳住李肃双臂,往外拖。
“不!不!不!”李肃双目欲裂,惶恐至极,连连摇头。
“吕布,汝敢杀我,王公定不会放过你!”
“吕布!”
“汝个背主弒父的三姓家奴!”
“安敢杀我!安敢杀我!……”声音渐远。
一声惨叫。
不多时,李肃血淋淋的人头便被一甲士送入帐中查验。
吕布瞥了眼,確认是李肃,脸上带笑,淡淡道:“將李肃首级传示三军,而后悬於辕门之上,以儆效尤!”
“唯!”那甲士领命离去。
“张辽,李肃麾下残部,併入汝军中。”
吕布心情极好,大手一挥。
张辽一怔,隨即脸色大喜,忙出列抱拳,道:“谢主公!”
一旁,郝萌、魏续、侯成等人,皆满脸羡慕。
李肃那支兵马,虽骑军打残了,但还有千余精锐步卒。
他们也眼馋。
但吕布却给了新来的张辽,其心思,他们也懂。
吕布略作沉吟,又道:“百里加急,人马不歇,告知朝廷,李肃擅违將令,贪功冒进,致先锋惨败,十不存一。
今牛辅敛兵据守弘农,以逸待劳,吾大军锐气已挫,兵力不足,已无力再战,我等將退回长安。”
话落,吕布面色红润,笑容愈发浓郁,只觉心中格外舒畅。
从并州这一路走来,他可没少为那些士族算计,次次都只能忍著受著。
他並非没想过反击。
可除了杀人,他真的毫无办法。
可这次吕琮却让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畅快舒心的反击,未必非要见血。
此刻,吕布真想看看王允得知此事后的表情。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