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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夫妻

凤渊的船,最后停在了一座深宅大院的后门码头。

“这是哪儿?”慕容七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眼前的码头显然属於私人所有,高墙上张灯结彩,空气中脂粉香腻,以她乔装多年混跡风月场所的经验来看,此处……

“这里是洛涔的摘花楼。”凤渊回答。

果然——

“来这儿做什么?”

“安全。”凤渊朝她眨了眨眼睛,轻纵上岸,將缆绳系上木桩,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交给了守在码头的下人,那人进去之后不久,立刻换了个管家模样的人带了四个丫鬟匆匆赶来,恭恭敬敬地將慕容七和凤渊迎了进去。

“你还真是神通广大。”慕容七看著那管家低眉顺目,唯恐有所怠慢的样子,心里隱隱闪过一丝说不上来的不安。

“別担心。”凤渊伸出手抹去她颊边一点污跡,还不等她有什么反应,便將她顺势往前一推。

“嫣然,一会儿见。”

慕容七一个踉蹌,隨即被两个丫鬟扶住,不由分说就带去沐浴更衣。她在足足可以容纳四个人的白石浴池里洗刷乾净,又被人服侍著穿上了巨泽的繯纱,戴上精製的釵环。回想这一路行来,所到之处无不精美华丽,小小一座风月楼,竟然堪比京城巨宦世家。

江南之地,果真是叫人流连沉溺的温柔乡。

难怪要灭亡呢,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不思进取,就会丧失锐气。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位两年前就死於“甸江之乱”的丈夫,虽然素未谋面,但这里毕竟是他的故乡。这片土地如今依旧歌舞昇平,却不知还有多少人记得早已化作亡魂的旧主。江山依旧在,帝王坟冢却已荒草离离,若他还活著,也不知是喜是悲。

她回过神看向镜中的自己,易容用的面具早就拿掉了,此刻脸上脂粉薄施,一身茜色衣裙,长发只用两根白玉长簪松松挽起,让原本偏妖嬈的五官也显出几分别致清丽来。

一个丫鬟忍不住道:“姑娘真漂亮!要是换了盛妆华服,一定艷丽无双,当可以倾国倾城了。”

慕容七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倾国倾城不敢当,不过我觉得,绝代妖姬什么的倒是可以试一试。”

丫鬟扑哧一笑:“姑娘真有趣,我们楼主一定喜欢。”

慕容七一愣:“你们楼主?”

另一丫鬟道:“是呀,我们楼主最喜欢有趣的美人。”

先前说话的那个接上道:“现在好了,一次来了两位,省得楼主老是抱怨,整天对著松先生、梅先生无趣至极。”

慕容七甚是意外:“这里的主人认识松长老、梅长老?”

那丫鬟此时也自觉失言,急忙掩饰著笑道:“松长老、梅长老是谁?奴婢说的是楼里的客人呢。”

说罢,她匆匆收起妆盒,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慕容七被带进花园,远远地看到一身白衣的凤渊正和一个五彩衣裙的女子对坐於池上水榭中,她眯了眯眼,快步走了过去。

水榭里的两人停止了交谈,朝她看来,凤渊的杏眸又微微弯起,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惊艷讚赏。

他亲自站起身来迎接她,低笑道:“嫣然真美。”

慕容七嗯哼了一声:“彼此彼此。”

他的笑意更深,示意座上那位五彩衣裙的女子:“嫣然,这位是摘花楼的风楼主。”

慕容七打量眼前的女子,容貌算不上绝美,但自有一股洒脱雍容的风情,目光深深,透著几许嫵媚几分沧桑,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女子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淡淡一笑道:“我叫风间花,是此处的主人。”

慕容七点了点头,却並没有如她一般报上自己的姓名,反倒问:“你姓风?一阵风的风吗?”

风间花笑了笑:“是,姑娘听过我的名字?”

“没有,只是在巨泽故地,风姓赫赫有名。”顿了顿,她又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凤渊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朝著风间花道:“方才我说的事,还请楼主好好考虑一下。”

风间花道:“此事我一人也不好做决定,宋梅两位长老尚不知二位已经找到这里,待他们回来我们再行商榷,定会早日给公子答覆。”

说罢,她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还请两位在楼中小住几日,有什么需要,儘管吩咐下人。”

两人就此告辞,慕容七跟在凤渊身后,半垂著头,一路上十分难得的沉默,连要去哪儿都没有问。

直到置身於一个开满紫微的庭院中,凤渊才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嫣然为何不说话?”

“我在等你说。”慕容七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冷,“难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吗,凤宫主?”

顿了顿,她又道:“还是应该叫你,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似乎连周围的微风都为之停顿,平添了几分肃杀的意味,凤渊却並无惊讶之色,眸中一片平静,甚至带了几分笑意。

“其实,我更愿意听你叫一声『夫君』。”

慕容七凤眸一沉:“我的夫君早就死了。”

“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凤渊轻轻一嘆,“我不捨得死。”

看著他无辜的俊容,慕容七额角的青筋跳了几跳:“沈千持,你居然还有脸说不捨得?”顿了顿,她又冷笑,“也对,你这人本就不要脸。信任这种东西,你根本不配拥有。这个惊喜很好,我笑纳了,世子殿下,咱们就此別过吧!”

说罢,她就要转身。

“且慢!”凤渊闪身挡在她面前,“我確实几次三番骗过你,但这件事上却是真的冤枉。你我相识之时,你又可曾说过自己就是晏容公主?最初是谁骗了谁?在见到信郡王的真容之前,我也以为,这一生唯一娶过的妻子已经淹死在甸江里了。”

他的语声不大,却让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谁都有隱瞒,这是事实。

凤渊继续道:“你再想一想,若我真想瞒你,今天又怎会带你来见风间花,若见不到风氏后人,你又如何能猜到我是谁?隨我来洛涔之前,你可有想过,凤渊和沈千持是同一人?”

慕容七沉默不语,仔细回想起来,告诉她松梅两人是雍和军的人是他,说自己与雍和军有旧的人也是他,带她来摘花楼,让她见到风氏后人的人,还是他……若非那么多巧合,在她心里,凤游宫宫主和巨泽世子这两个身份,无论怎样都不可能重合。

“嫣然,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谁,仅此而已。”

低柔的声音突然变得郑重。

“好好看著我。”他朝她走了一步,俯身与她平视,“我的真名叫沈千持,我的父亲是巨泽末代白王,我的母亲是什雅的宗室公主。什雅皇姓为若月,凤渊是我的表字。我现在的名字,叫作若月凤渊。”

他的目光太过认真,她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退了一步,道:“我管你叫什么呢。”

他无视她的抗议,接著道:“那次我躲开魏南歌的追捕,很快就离开了辽阳京,本打算顺路替你除去蛊毒之后就来洛涔找父皇的旧部,没想到竟在清涟镇遇上松梅两位长老,便將计就计,想藉机见一见统领雍和军残部的风將军。可是最近几年,雍和军內部也有不合,有人要保我,也有人想杀我。所以,我中的毒药和你见过的刺客都是真的,这些,也没有骗你。”

他的语调不徐不缓,將一场追逃说得简单扼要。可他没说的那部分,慕容七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他是巨泽世子,若是巨泽没有灭国,那他將来就是要做皇帝的。如果他还活著,雍和军只能以他为尊,如果他死了,雍和军便能自立为王。

作为雍和军领袖的风间花,显然是拥立皇室血统的一派,因此凤渊想要得到她的支持;而追杀他的那些人,肯定是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於是要將他这个碍事的世子杀人灭口。

果然季澈说得对,凤渊此人不宜深交。

仔细想想,她確实错过了很多细节——

第一次见面,凤渊和北宫曇华关係密切,而“北宫”是什雅三大姓之一,若不是凤渊身份高贵,身为亲王的北宫曇华又怎会冒险保护他?

那次鸿门宴,凤渊在禁卫军发难之时毫不惊讶且早有准备,並非是他未卜先知,而是他曾经身为质子在宫中居住多年,早已认出了同一屋中的魏南歌;

至於梅长老说起的皇族之印,她也曾经听小九说过——巨泽皇室子女一出生就会在身上文上特殊的鯤鹏印记,这一点,在朝在野都並非秘密;

……

她皱著眉打量他——沈千持曾有“辽阳京第一美男子”的称號,凤渊自然当得起这个殊荣;可是有关他的那些传闻中,除了外貌这一条,竟然全都名不副实。

懦弱胆小,没有特长,没有靠山,不会反抗——京城贵族子弟对他的嘲笑和鄙视,她记得很清楚,他们如何欺负羞辱他,她也听说过许多。

正因如此,当初她才会选他来做金蝉脱壳的幌子。一来,他越无能,她的风险才会越小,另外,她也同情他的处境,打算给他一个駙马的名分,一个比质子更高的地位,来作为利用他的报答。

可谁知真相,竟是如此。

越能忍受常人不能忍的屈辱,所图就越大。

他是这样可怕的人,直到今天,她才第一次认清。

“嫣然,嫣然?”低柔的嗓音將她的神智唤了回来,一抬头,凤渊已经站在了眼前,近得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的淡香。

她猛然退了一步,防备地看著他:“你要做什么?”

凤渊有些无奈:“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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